計劃剛一出爐,她便向徐夙隱闡述了她的想法。
「三萬大山裡的流民已和匪類同化,想捉住他們,光靠防事還不夠。」徐夙隱說,「誘餌可想好了?」
「尚未,願聞其詳。」
徐夙隱輕言細語幾句後,姬縈豁然開朗。
「正是!有夙隱兄這條妙計,不怕他們龜縮在山裡不出來!」
「不過,此計要初見成效,也要等到立秋之後了。在這之前,你可想好怎麼穩住宰相?」
姬縈胸有成竹道:「放心罷,正常的徵兵照常進行。雙管齊下,定能征足五萬精壯!」
「那便好。」
徐夙隱點了點頭,似是放下心來,因此壓不住喉嚨里的咳嗽。他以袖掩嘴,側頭輕咳的時候,蒼白的臉頰浮出一絲血意。
水叔聞聲而來,一臉擔憂地送上了一碗沖有秋梨膏的糖水。
姬縈聞著其味,好似嘗到了秋梨的清甜。然而徐夙隱看著糖水的表情,就像是看著苦不堪言的藥汁,他眉心微皺,難掩厭惡地將其數口飲盡。
「夙隱兄的咳疾,大夫可有看過?」
姬縈自認彼此已經有了些真正的交情,於是首次直言詢問他的病情。
不等徐夙隱說話,站在旁邊等著收碗的水叔不耐煩道:「當然看過了,有名的神醫,我們能造訪的都造訪了。大夫說是先天不足導致的胸痹,開的方子各不相同,但都不見起色——」
「水叔。」
徐夙隱簡單兩個字,就讓滔滔不絕的水叔掐住了抱怨。
「老毛病而已,不妨事。」徐夙隱淡淡道,「我已習慣了。」
這最後四個字,分明說的雲淡風輕,姬縈卻感到了一陣強烈的心酸。
既然名醫都說無法,那她也束手無策。姬縈想要緩和被她搞的忽然沉重的氣氛,笑著說道:
「夙隱兄平日裡總呆在這宰相府里,不覺無聊麼?我答應了徐天麟兩日後在青郊一決高低,夙隱兄可要來看?」
「……你的手已好全了?」
「大差不差。」姬縈笑著捏了捏自己的拳頭,以示靈活,「還要多虧夙隱兄送的藥膏,十分有效。」
「還是要小心為上,你的右手曾傷過骨頭。」
「既然擔心,那後日便更該來看了。」姬縈說,「夙隱兄難道就不好奇,我和徐天麟到底誰更勝一籌?」
姬縈熱情相邀,徐夙隱終於頷首應下,答應後日來看她和徐天麟的比試。
「他使鉤鐮槍。」徐夙隱說。
「你覺得我打不過他?」姬縈詫異道。
「非也。」他說,「只不過他已見過你的武器,總要你也知曉,比試才算得上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