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為我助陣的青雋將士,陣亡三十三人。」
「這一百七十六條人命,」姬縈目不轉睛地看著徐見敏,吐字如珠道,「末將全都記在心中。」
徐見敏被她話語中的殺氣所攝,一時間不敢開口回應。
姬縈卻又像個沒事人一樣,兀自笑了起來。
「不過末將心想,以後日子還長,一定有算清這筆帳的時間。徐將軍,你說是嗎?」
徐見敏強裝鎮定地含糊應了一聲。
姬縈藉口要回去處理傷勢告退,徐見敏如蒙大赦,連忙讓她去休息。
她走出帳篷的時候,門外的將士們再次歡呼起來,眾人愛戴的目光衝散了姬縈剛剛面對徐見敏的那種惱恨,她揮了揮手,和眾人打了幾聲招呼,獨自返回了帳篷。
她脫下滿是血垢的盔甲,就連貼身衣物都被從盔甲縫隙里滲進去的鮮血打濕了。她把因鮮血浸泡而變得沉重的衣物丟在地上,皺著眉頭檢查自己的傷勢,又拿出霞珠給的藥膏,確認記號沒有被動過後,再開罐塗抹到傷口上。
姬縈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太多,霞珠給的藥膏很快就見了底。她又拿出徐夙隱送的藥膏,用同樣的方法確認後,用手指抹在那些大小淤青和創口上。
正當她為背部的傷口為難時,門外響起了鐵娘子的聲音。
「姬將軍,我能進來嗎?」
同是女性,姬縈沒有去撿起地上的衣裳,直接說了聲「進來」。
鐵娘子提著一個小籃子走進帳內,看見坐在榻上的姬縈,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難處。
「我正是來為將軍上藥的。」鐵娘子說著,從籃中拿出幾瓶藥膏,「這是大公子給我的,說是對刀劍傷有奇效。」
「徐夙隱讓你過來的?」
鐵娘子笑了笑:「正是。大公子猜到將軍可能上藥不太方便,拜託我來看一看你。難為大公子身為男子,卻能體諒我們女子的不易。」
姬縈背對鐵娘子,把傷勢露給她看,一邊問道:「你的傷怎麼樣了?如果需要我幫忙換藥,隨時來找我便是。」
「勞將軍惦記,」鐵娘子面露感動,「我的傷主要是內傷,吃藥調養便是了。反倒是將軍……」
她看著姬縈半邊青紫的背部,心疼得嘆了口氣。
「好在不是外傷,淤血過幾天就退散了。」
「鐵娘子這個稱呼,是你名字里有鐵嗎?」姬縈問。
「從我爺爺那代,我們就落草為寇了。」鐵娘子笑道,「我爺爺是山寨里專門打鐵的鐵匠,我父親也是。我姓屈,單名一個鐵字,因我父親沒有其他孩子,我生下來便是要傳他衣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