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哪一日,我先走一步——」
他笑著看著她,似乎想要將這番話說得輕鬆隨意。但他眼中閃動的悲傷和留戀,那強拉起來的嘴角,都暴露了他真實的心情。
「你也不要為我傷心難過……死生有命,誰也做不了主。」他笑道。
他克制的微笑,深深地刺痛了姬縈。
夜風仿佛永遠不停,他的碧紗袍在風中狂舞,他發梢上的幽香,透過風傳遞到姬縈鼻尖,想到有一日徐夙隱會如他發間的香氣一般消散在世間,她便感到一股由恐懼驅使而出的怒火。
「我不信命,真到那時,一定有辦法的。」她暗含怒意道。
徐夙隱並未反駁她的話。
大袖下伸出一隻蒼白修長的手,似乎想要握住她,卻又在半途驚醒過來。姬縈毫不猶豫地握住了那隻退縮的手。
徐夙隱抬起眼眸,眼中流露著一絲詫異和感動。
「你幾次三番救了我的命,」姬縈直視著他的眼睛,難耐內心的憤怒,與其說是在和他說話,不如說是在對他身後的命運宣誓,「我不會讓你死的。」
「……你不必掛懷,我也只是在報我的救命之恩罷了。」
姬縈鬆開他的手,從石桌前站了起來。
「破廟裡的那次救命之恩,你早就還完了。你為我所做的樁樁件件,我都看在眼中,記在心里。你可以將它視為報恩,我卻不會心安理得地全盤接受。」
「你是我的人,」她說,「我不會讓你死的。」
姬縈不等他再說話,轉身往院外走去。正好和煎好藥帶著藥碗回來的水叔撞了個照面。
姬縈看了藥碗一眼,批評地看向水叔:「以後每次喝藥都準備一碟蜜餞,這麼苦的東西,不怪夙隱兄不想喝。」
她快步走出了小院。
水叔端著藥碗,平白挨了一眼:「?」
徐夙隱苦笑著看著姬縈的背影。
……
第二天一早,暮蘭兩州的軍隊拔營返回暮州,由於隊伍中有傷員和俘虜,走得比來時更慢,直到三天後,姬縈才看到了暮州城門。
暮州軍隊歸營,蘭州軍隊繼續返回蘭州。
姬縈迴到太守府,先是見了在家等得惴惴不安的譚細細和尤一問,聽了他們這段時間以戰養戰的成果,又請了個醫女上門,正經地處理了一下身上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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