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什……」
沙魔柯的聲音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三枚高高拋起的銅板所吸引。
三枚銅板抵達最高處後,相繼下落。
離姬縈最近的是那一隊槍騎兵和沉默無言的金杯,銅板落地後,朱邪騎兵們接連發出陣陣驚呼。一直看著這邊的徐夙隱鬆開了悄然握在劍柄上的手。
「是什麼?!」沙魔柯在城樓上吼道。
騎兵們以朱邪語回應,沙魔柯變了臉色,難以置信地看著姬縈。
「不可能!還有一枚不正不反的呢?!」
「在這裡。」
姬縈轉身面對城樓上瞪大眼睛的沙魔柯,舉起兩指之間夾住的那一枚銅板。
恰是不正不反。
沙地上,兩枚一正一反的銅板靜靜地接受著眾多的目光。
「看樣子,前任朱邪王是在勸你以大局為重呢。」姬縈說。
沙魔柯臉色難看至極,但有了先前的保證,又有身邊逐漸不耐煩起來的匈奴和處月人的催促,他不得不咬緊後槽牙,怒聲道:
「開城門!」
隨著沙魔柯渾厚的聲音,蓄勢待發的槍騎兵讓出了進宮的通道。
姬縈騎上馬,率先朝宮門走去,徐夙隱緊隨其後。
兩人在無數目光之中,漸漸走入了宮門。
對姬縈而言,宮內的一切都那麼熟悉,卻又處處都透露著陌生的衰敗和凋零的氣息。原本纖塵不染的宮道上遍布馬糞,自三蠻入主之後,宮內不得騎馬的規矩便成為了虛設。
沙魔柯從城牆上走下,帶領著一大群三蠻人士走到姬縈面前。
「你有膽。」沙魔柯注視著姬縈,勢在必得的目光像火舌一樣一寸寸地從姬縈臉上舔過,「只要你別被我抓到在宮裡搞小動作,我們的血海深仇,就等你出宮之後再算。」
他說完,不等姬縈說話,轉身騎上了朱邪勇士牽來的駿馬。其他人也紛紛騎上馬匹跟隨他離去。一名容貌清麗的朱邪女子回頭看了他們一眼,目光中似有未盡之語。
一個身材瘦高,泛著青色的頭皮上滿是刺青的處月女子牽著馬留了下來。等到姬縈朝她看去,她才操著蹩腳的漢話硬邦邦地開口了:「跟我來。」
她騎上馬,朝前走去,示意姬縈和徐夙隱跟上。
「你叫什麼名字?」姬縈主動和她搭話。
處月女子用眼角餘光瞥了她一眼,說:「庫瑪卓提。」
「小冠明縈。」
「我知道。」庫瑪卓提冷冷道,「你殺朱邪王的時候,我在樓上。」
「那還真巧。」姬縈笑道,「剛剛沙魔柯身邊的那名女子,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