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是沒能拯救干燒了一會兒的陶罐。
「完了完了,家裡就這麼一個做飯的傢伙什兒!以後怎麼辦啊!」
少年蹲在裂開的陶罐前,散開的披肩沒能擋住他沮喪的神情。
他揉著肚子從地上站起來,唉聲嘆氣道:
「抱歉,仙師,中午只能餓肚子了。我去想辦法吧……」
猙獰的傷疤從額頭蔓延到臉頰,配上那雙布滿陰霾的金眸,讓他像極了兇殘的斑斕虎。
謝青筠右手一揮,破破爛爛的小木桌頓時被並排的十二枚金錠照得金燦燦的。
「拿去置辦點兒生活物資吧,我在這裡養傷總不能白吃白喝。」
「這這這這……」
蕭雲逸先是被金子晃花了眼,後又因為謝青筠使出的袖裡乾坤目瞪口呆。
他咽著唾沫,試探的問道:
「這不會是你用仙法變的吧?」
謝青筠嘴角上揚,搖頭解釋:
「這是我本來就有的,只是被儲藏在隨身空間裡。如何,買米糧和廚具夠嗎?」
輕揚的嘴角打破了女人身上的疏離冷漠,周身的朦朧光暈讓她像一位心軟的神明。
白衣白髮,驚世容顏,神秘銀眸,符合蕭雲逸對神的一切幻想。
「夠夠夠,當然夠了,不用再給了。」
蕭雲逸連忙阻止,眼如彎月。
神明因我而來……
謝青筠不知道蕭雲逸奇奇怪怪的想法,即使知道了也不會做什麼。
因為換這身披麻戴孝似的著裝,原意就是為了儘可能營造她在他心中的神聖感和清冷感。
畢竟原劇情里,師尊在蕭雲逸心裡就是可望不可即的神明,他願意獻祭自已的一切來祈求師尊垂眸。
在二人的情感博弈中,他卑微到了塵埃里。
十二錠金子,蕭雲逸只用了不到一錠。
在社會底層掙扎這麼多年,他清楚日常生活里所有物價。
亂世物價飛漲,漲的也只是糧食藥品。
像鍋碗瓢盆兒這類東西,要是遇上準備去外地或者他國避難的人家,給錢就賣,還格外搭送東西。
蕭雲逸就剛好遇上了。
低價買了鍋碗瓢盆刀柴燈,還入了一張大戶人家才用的月洞床。
聽到梁國不日兵臨城下的流言,主家人沒耐心處理家產,拾掇上能帶走的金銀財寶慌慌張張的跑了。
月洞床在他的指揮下,被送貨的小廝安置在了臥室里側,至於原來那張破舊的臥榻,被放到了窗戶下。
望著煥然一新的屋子,蕭雲逸心中升起一個奇怪的念頭。
那就是,他有家了!
有屬於自已的家了!
懷著激動的心情做好晚飯後,他就精神十足的去聽風樓上工了。
至於剩下的金子,在謝青筠的推辭下,被他收了起來,以備不時之需。
*
【哎,是個可憐的娃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