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度的寒冷讓方圓數千里,成為生靈絕跡的寂靜之地。
荒涼,偏僻,貧瘠,還擁有妖力都無法抵抗的嚴寒,它成了妖界各族心中不願涉足的禁地。
無人知曉,在那壁立千仞,連綿不絕的冰川之內,最大的火山被冰層掩埋後,露在地面上的一小截山體,有著孤雲山的悽美名字。
霧藍色的天空上,低垂著被凍住的白雲。
似是在親吻,火山口那汪唯一不曾結冰的池子裡,此方天地唯一活著的生靈。
一株……由來已久的蓮花。
它在這裡待了很久很久了,久到它誤以為世界就是這般單調的色彩,久到它認為世間只有它一個活物。
曾經它還會耐不住寂寞,在意識甦醒的時間段千方百計的尋找還活著的生靈。
「有人嗎?」
「餵?」
「你們會說話嗎?」
「誰能跟我說說話?」
「餵?餵?餵——」
可惜連風聲都沒有。
這裡仿佛是時間凍結之地,被神靈拋棄的絕地。
一切一切的聲音都傳不到這裡,這裡也不存在除它呼喊以外的任何動靜。
久而久之,它習慣了。
它會跟快要低垂進池面的白雲說話,雖然成百上千年都是那個死樣。
它會與周圍的冰川說話,雖然它們不曾給過回應。
它也會自言自語,一個人扮演好多個角色。
近日不同了,它又開出了一朵花。
三片蓮葉,一支蓮蓬,一朵蓮花。
它可以假裝五個人生活在這裡。
「蓮一,你說今天天氣好嗎?」
「傻瓜白雲還是在那兒,沒意思。蓮二你說呢?」
「昨晚看到了星星,好看!」
「阿蓬不想說話。」
「那阿花呢,有什麼想法?」
「阿花認為今天是幸運日。」
「你出生太晚了,沒體會過數千年如一日的孤寂,才總是這麼樂觀……」
死寂的孤雲山罕見的出現了風聲。
蓮花蓮葉蓮蓬輕輕搖曳了一下。
「阿花你說的對!」
它們激動的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期盼著自已也不知道的東西。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周身被寂寥與失意包裹的身影,從冰川處的一線天內走來。
女人穿著一襲潔白的,幾乎與周圍融為一體的喪服,衣服似乎有些大,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無端生出消瘦與憔悴的感覺。
然而腰間卻綁著鮮艷奪目的腰帶,如血般的綢帶飛揚在她的身後。
她還有著一頭雪白的長髮,發梢隨意的用同樣艷麗的紅絲帶紮起來,凌亂的鬢髮在臉龐飄動,只顯得更為落寞。
女人來到池子邊蹲下,伸手鞠了一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