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蹲在男人身側,用燈籠杆戳了戳肩膀,又戳了戳臉頰。
眼圈兒黑黢黢的,嘴唇乾得冒皮,睡個覺眼皮都還在抖,活像縱慾過度快不行的公子哥兒。
嘖,這告訴我們,即便你是男主,熬夜了照樣見不得人!
謝青筠將燈籠換到左手,右手抬起試了試風。
嗯,演顧明月時候練出的手感還在。
下一刻,迅疾如風,清脆還帶著迴響的耳刮子落在了男人的臉上。
「別以為道法越高深脾氣就越好,那是沒人敢犯手裡!犯了的都被送去投胎,沒一個說不好的!
本尊渡劫期了,還能不知道那些道道?
你小子啊,很勇啊,在本尊的地盤兒都敢罵我,嘖嘖嘖,了不得!
無情道講究博愛蒼生,今就讓本尊好好兒『愛』一下你!」
後台眾天道,看著扇出殘影的手瑟瑟發抖。
謝川嘴硬道:
【打是親,罵是愛,這怎能不算呢?
這不就是《愛他,你就狠狠折磨他》的經驗之談嗎?】
眾天道:
【是啊是啊……】
夢境深處的謝長庚忽然臉疼、牙疼、眼睛疼。
他夢見有人因為嫉妒,對他的俊臉大打出手。
他背著手當即怒喝:
「放肆!誰踏馬敢動你爺爺的臉?」
台下眾人忽然撕開人皮,從中露出了鬼怪的模樣,陰暗的嘶吼,扭曲的爬行,瘋狂的朝他湧來。
仿若指甲刮牆的尖銳喊叫此起彼伏。
「燒死他!」
「燒死他!」
「燒死台上那個風流倜儻、英俊瀟灑、桀驁不馴、儀表不凡、風度翩翩、氣宇軒昂……的男人!」
密室里,女人穿著一身宛若鮮血染舊的紅色曳地長裙,濃稠的黑暗將原本鮮艷的長裙浸出腐敗的色澤。
她拽著男人的一隻腳踝拖拽著前行,手裡的皮燈籠是這裡唯一的光源。
借著猩紅的、暗沉的光往後看去,男人臉龐浮腫,頭髮凌亂,細膩的皮膚下浮出一層層血珠,青紅色充斥整個面龐。
在此等詭異的環境裡,男人就像即將被鬼怪烹煮的肥豬。
腫脹的眼縫裡,模模糊糊收納了被拽住的腳踝,拉高的右腿,後背被在地毯上摩擦的感覺,無一不刺激著謝長庚繃到極致的心弦。
他在心裡拼命呼喊自已,狂扇自已耳光。
妄圖強行將自已從半夢半醒的狀態拉扯出來!
然而身體似乎與他的神魂脫離,無論他在心裡如何聲嘶力竭,如何坐立不安,卻連眼皮都無法眨動一下。
只好眼睜睜看著女人將自已拖到石床邊,用加粗加厚的鐐銬,毫不憐惜地鎖上他的四肢以及脖子!
刺骨的寒意緊貼著喉頭傳來,沉悶的束縛感壓得他喘不上氣,腳踝上的鐵鏈又在此刻被狠狠拽動。
雙腳猛的搭在床沿,慣性將他的後腰重重的撞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