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摸著他的毛,好舒服啊,完全讓他不想睜眼。
躺在溫暖的懷裡,嗅著安神的淡香,蕭雲逸睡了百年來唯一一個無夢的好覺。
「嚶——」
月落烏啼時,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雙爪按在女人的腿上,撅起屁股擺著尾巴,伸了一個長長的懶腰。
「醒了?」
清冷的聲音冷不丁從頭頂上響起,小狐狸渾身僵硬,慢慢抬頭,圓溜溜的眼珠子縮小又變大。
「嚶……咳咳,師師師師尊?」
女人穿著一襲簡約的黑色長裙,雪白的頭髮披在身後折射出銀月的冷輝,她半眯著眼眸望著天邊月,整個人像禁忌一樣的存在。
青蔥玉手搭在他的背上,一點一點撫摸,卻沒有半分旖旎與柔情。
「雲逸,本尊是來向你告別的。不是因為你曾是本尊的弟子,而是因為你曾是本尊的小狐狸。」
「告、告別?」
蕭雲逸心急如焚,卻變不回人形。
他雙爪搭在女人身上,後腿用力站了起來,毛絨絨的臉頰拼命蹭著女人的下頜。
「為什麼師尊?是……是身體出了什麼問題麼?我可以幫您!」
謝青筠自說自的,並不回答他的問題。
「此次閉關本尊不知何時才會出來,或許百年或許千年亦或是萬年。
一萬年不過是本尊壽命的一半,若是等到天門開啟,飛升仙界,壽命更加悠長。」
「師尊,非要這樣嗎?非要這麼久嗎?」
小狐狸的小腳不停挪動,鎏金雙眸拼命湧出眼淚,沾濕了耷拉的大耳,也沾濕了女人的衣襟。
洞虛境壽命不過五千年,若師尊閉關萬年,他根本等不到她出關!
女人冷靜又絕情,「這世間於本尊而言再沒什麼好留念的,無論是沈君臨還是趙微雲,都比不上飛升二字來得實在。
從前,是本尊想岔了,總以為能掌控人心掌控一切,卻險些功虧一簣修為盡毀。情之一字果然是最難渡的劫難。」
「師尊,那我呢?你就沒有一點點的喜歡?你對我沒有哪怕一絲的留念麼?」
小狐狸將下頜貼在女人的胸口處,眼淚如珍珠一樣啪嗒啪嗒的往下滾。
她斂眸仍自顧說道:
「終歸是本尊行為有失,你回魔界後就別再找其他人麻煩了,各自安好吧,就當本尊從來沒有出現過。」
「當你沒出現過?這怎麼可能?師尊,你怎麼可以這樣說?你是沒有心嗎?」
「你說的對,本尊沒心,本尊不愛你們任何一個,讓你們相安無事也只是為了四界安寧,不去影響本尊的飛升大業!」
蕭雲逸有些被嚇到,女人身上的詭異氣息令他渾身毛髮直豎。
他喃喃問道:
「師尊,飛升當真有這麼重要?」
女人眼神一凜,銀眸里掀起無窮無盡的冰雪,唇角微勾,輕柔的話語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