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渾身濕漉漉的站在水裡,頭髮凌亂潮濕的披在身上,臉色蒼白,看起來楚楚可憐。
可憐嗎?
他的內心仿佛長了一株搖晃的蘆葦,蘆葦擺動,最後倒在淤泥里。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他的族長,他的姐姐,他的族人,又何其無辜。
至今還有大部分族人遷徙到荒涼的漠北,被山虎族和其他族群撕咬。
水裡有一堆鵝卵石,她一頭扎進水裡,摸了幾塊大的,又重新出來,照著上方的鋼化玻璃砸過去。
此舉無異於以卵擊石,玻璃紋絲不動,連個劃痕都沒有。
周邊圍觀的一部分已經失去興趣,拿著酒杯搖著頭去觀賞別的畫作和藝術品了。
還有一部分發出無情的嘲笑。
言采微體力透支了很多。
她丟下石頭,取下手上的手鐲,打開利刃。
玻璃下方有縱橫的木條在支撐,她割開這些木條,比打破玻璃應該要容易一些。
她剛開始嘗試,忽然發現水位悄悄上升了,慢慢溢到她的肩膀處。
言采微畢生的髒話都湧入腦海。
可她還是要忍。
爺爺跟她說過,人遇到困獸情境時,唯有一搏,別無他法。
她咬著牙,一下又一下的朝著那些木頭狠狠地割下去,有的碎屑落到她臉上、眼睛裡,她毫不在意。
她的手心有血絲流下來,順著皓腕流下來。
有膽小的女性開始嘟囔:「可以了吧,該把人放出來了吧?
解說小姐姐捂嘴一笑:「楊太太別擔心,這只是我們的表演特效,為了增加緊張氣氛的。」
然後她握起雙手,朝水下的言采微做了一個加油的動作。
可能她自認為可愛,實際看起來像是上廁所用力的。
言采微冷冷的向上瞥了她一眼,手下依然沒有停。
水又上漲了,很快到她的下巴那裡。
木頭已經被她割開一半了。
她心無旁騖專心的在木頭上。
水位越來越高,漫過她的鼻子、耳朵,很快淹過她的眼睛。
周邊一片緊張的氣氛,很多人都屏住了呼吸,眼睛都不敢眨,緊緊盯著水下的動靜。
東方黛藍掃了一下對面的詹慕岩,詹慕岩神色未變,慢慢的品著杯中紅酒。
終於,言采微支撐不住,鬆開了手,整個人朝水底沉下去。
東方黛藍原本悠閒的雙手環胸,這下也忍不住放下手臂,扒著欄杆朝下看,又轉頭問鹿向晚:「弄不弄死她?」
鹿向晚不知道為何,忽然想到自已還是小鹿的時候,跟他偎依在茅草堆里,用手輕輕摸他腦袋和背部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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