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台上響起一陣細微的響聲，一隻高大的白狐悄悄溜進來，爬上言采微的床，隔著被子從背後小心翼翼擁抱著她。
言采微身上有沐浴後的香氣，白狐聞了以後，身上柔軟溫暖的毛髮，似乎變得更加飄逸柔順，有幾縷在暗夜中隨風招展。
唯一的一條尾巴也忍不住翹起來，來回招搖。
他忍不住，探起身子，小心翼翼的捧住她的臉，伸出粉嫩舌尖，在她臉上一點點印下烙印。
可是這一次，他無論如何，都消除不了她臉上坑坑窪窪的疤痕。
一滴淚順著他的眼角流下來，落在言采微的發間。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是我沒有早點看清我自已的心意。」
他抬起爪子，輕而又輕的輕輕撫摸那些疤痕。
「以後有機會，你一定要讓雪鴞給你配好藥，按時塗抹，不必為了我這樣心胸狹窄的東西，懲罰你自已。」
他在她耳邊喃喃。
「等我消失以後，你一定要給觀語找一個人類父親，好好教導他，不要讓他像以前那樣，當個壞孩子。」
「我昨天夢到了我的父母，他們說，他們從來不後悔自已的命運，因為他們有大哥，二姐還有我，我們就是他們一生拼盡全力要守護的東西。」
「我還夢見了我的大哥，我現在占用了他的身體，我不知道他的靈魂飄落在哪裡，如果有機會，我是說如果他的靈魂，在我以前的身體內復活的話，請求你幫我照顧一下他可以嗎？」
「這樣做是不是強人所難？我大哥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他十二歲的時候，為了救山里一隻斑鳩，得罪了山虎族。山虎族的人，把他抓起來，在他身上扎了六十七個洞，後來我們的老族長，答應每年給山虎族一顆九尾狐族的七竅玲瓏心，才救回了大哥。九尾狐族擁有七竅玲瓏心的人越來越少，後來只剩下我一個。所以，即便沒有你挖走我的心，山虎族也會想方設法報復我們九尾狐族的。」
「可惜這些我之前都不知道，我還驕傲以為我是九尾狐族唯一的七竅玲瓏心擁有者，還以為自已天賦異稟，是這世間最獨一無二的九尾狐。所以，當你剜去我的心的時候，我是真的很恨你。可是，現在想想，這一切多麼的可笑。」
第158章 狐死首丘
「以後我們的孩子，一定要在人類社會好好長大，永遠不要讓他再回到青艧山。青艧山的生存法則太殘忍，不適合我們的孩子。」
詹慕岩親親她的頭髮，又親親她的嘴巴。
「言采微，我永遠都會記得我們的第一次相見，此生再見。」
是告白又是告別。
他慢慢起身，又來到言觀語的床邊，拿了一塊古玉和一幅古畫放到言觀語枕邊。
「這塊玉是九尾狐族的令信，可以號令九尾狐族所有的部眾。這幅畫是九尾狐族在城市裡的庇護所，可以為那些想念青艧山的人提供棲息地。但是，我希望你可以好好長大，好好保護媽媽。」
詹慕岩跳上窗台，又回頭看了一眼睡夢中的母子，桃花眼中涌過深不見底的悲傷，還有濃濃的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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