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什麼時候了，還想孩子，我告訴你，老娘就算懷了，也不一定是你的。」
江晚音聽到沒知覺，才知道他幹嘛不動，她往男人身上仔細一瞧，滿頭血流了他半邊臉，背後插著一堆玻璃，有一塊比較大，正插在腰部周圍，暗黑色襯衫染紅了一片。
而那變形嚴重的門也昭示著之前那一撞是有多慘烈，難道沈辭怕自己出來也是腰部癱瘓的廢人？
江晚音這才發現今日沈辭難得穿了一件黑襯衫，以至於剛才她一直沒看清他流了很多血。
這是為她穿的嗎？江晚音曾說他衣櫃裡全是白色，銀色，淡藍之類的顏色，從未見他穿過黑色系，反而更想看他穿，他說他不喜歡黑色，長大後從不曾穿過。
本以為他從未放過心上――
江晚音拋開那些紛亂的思緒，只能刺激他：「真是你的，你要是死了，我也不要你的財產，我會帶著孩子嫁給姦夫，讓你兒子叫別人爸，跟別人姓。」
「再生幾個孩子，讓你兒子來帶。」
「全家都靠你兒子養――他要是養不起，那就回去爭你的財產來養――」
「說不定你那些好兄弟太厲害，我們鬥不過，到頭來跟你一樣，只能死在車裡。」
江晚音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她的嘴跟身體似乎分了家，一個像機關炮一樣胡亂輸出，一個勁把所有力量都集中在手臂。
什麼不是他的？誰是姦夫？
沈辭腦子一下前所未有的清明，姓宋那老男人的？
他剛想開口，身體猛被拖動一大截，半身出了車窗。
視線里一隻纖細的小腿上滑下一條血線，在那冷白的皮肉上觸目驚心。
沈辭瞳孔驟縮，一股巨大的恐慌襲上心間：「孩…孩子…」
江晚音見剛才兩手都沒勁的男人，忽動了下顫抖著指向她小腿，她也順著低頭一瞧。
這是哪種血？不知道啊――
她這時也才發覺自己的肚子在隱隱抽痛，痛經還是什麼痛？還是不知道。
「混蛋！快點！你的孩子要保不住了，還不快點爬出來――」
真是，這人盡添亂，他不提示，她都沒感覺到肚子異樣。
現在知道了反而覺得越來越痛了！
沈辭見女人痛得眉頭緊蹙，覺得她百分百是懷了，還因為車禍驚嚇，有流產徵兆！
他努力嘗試調動手臂，餘光瞥見旁邊有火花飛濺，只得用自己最溫柔的聲音努力誘哄面前這個固執的女人：「寶貝，我自己爬，你先跑好不好……」
「你先走…你帶孩子改嫁我也認了――」
「跑你個頭，再跑下，孩子直接滑下來了！」
「放心，你死了我一定改嫁，不對，我都沒嫁你，我初婚一定找個比你優秀百倍的――」
「那你兒子整天崇拜別的男人，還讓他知道他親生父親是個懦夫！」
江晚音喘著粗氣，滿頭是汗：「我拉一邊，你自己另一頭用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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