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晏蹙眉,走到床邊:「殿下,你應該知道你現在的情況」
「……不要勉強自己笑」
顏梔微愣,隨後笑出聲:「司晏,我自己的身體情況,我當然清楚」
「可是,那又怎樣」
顏梔屈起腿,偏著頭看著他,眼裡帶著戲謔,笑道:「難道我一定要一副不敢置信,淒悽慘慘,痛哭流涕的樣子?」
司晏還是搖頭:「……不是這個意思」
「抱歉」
顏梔嘆了嘆氣,不過生病的滋味確實不好受,尤其是對她這種敏感體質。
「你進來作何?若是無事就別待在這了,免得你又染上了」
司晏目光落在顏梔臉上,顏梔肩膀很單薄,此時又如此虛弱,在她昏迷的這幾天他一直都皺著眉。
此時,他還是忍不住蹙眉,甚至聲音也帶上了責怪:「殿下,您為什麼要瞞著」
「若是早發現,不可能拖到現在這個地步」
為什麼呢……
顏梔偏著頭,蒼白的指尖隨意撫摸夜七的髮絲,見他的睫毛微顫,眼底划過一絲笑:「司晏,你沒必要知道」
「這是本殿的事」
她雖然虛弱,可身上屬於皇族的傲氣卻半點不減。
司晏指尖微微蜷縮,他差點忘了,無論如何,她都是尊貴的九皇女。
「……抱歉,是在下逾矩了」司晏平靜的閉了閉眼,看向床邊的夜七,嘆氣般說著:「那在下就不打擾九殿下休息了」
……
待司晏走後,顏梔點點夜七的頭:「阿七,醒來就別裝睡了」
夜七毫無動靜。
「我頭好暈」顏梔聲音嘶啞,有氣無力。
「……」
夜七緩緩睜開眼睛,眼眶通紅,冷冷的盯著顏梔:「……您是活該」
「確實」
顏梔笑笑,指尖揉揉他的眼角:「但是我的阿七不還是很心疼我」
顏梔指尖很涼,涼的讓夜七想哭。
「主人,你快治好自己」他近乎哀求。
「阿七,醫者不能自醫」
顏梔搖搖頭,眼裡流露出幾分哀傷:「我雖不是醫者,卻也算半個」
「我染上瘟疫已久,身體已在衰弱」
夜七握緊顏梔的手,肩膀一抽一抽的:「主人,你太任性了」
「你是故意的」
顏梔揉揉他的髮絲,眼角微翹:「或許吧」
「你別哭」
溫熱的液體落在手心的滋味真不好受,可是……
顏梔垂著眼,輕聲道:「阿七,不哭了好不好」
「我死不了的」
顏梔的聲音如落葉飄灑在空氣里,讓夜七心口作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