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面的確藏著人,也確實安靜得過分。
因為他們全都已經沒法再說話了。
鮮紅的血液合著白花花的腦漿流到了他的腳尖上,屋子裡滿目狼藉。
屬於傭兵的屍體橫七豎八,猙獰詭異的倒在倉庫各處,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驚恐。
正中間,一個沾了血的保險箱敞開著掉落在地上,裡面已經空了。
只有一個人,看起來還算是完好無損。他跪在牆邊,背對著門口,安靜面對著牆面。
「這裡發生了什麼?」稻草人繞過地上的屍體,走到面對著牆壁的男人背後,想把他掰過來。
才碰上對方的肩膀,那人就僵硬著倒下,露出血肉模糊的腦袋。
他死了。
那個傭兵看起來像是自己跪在這裡,一下又一下生生把自己的腦袋撞爛了。
而當他倒下之後,牆壁上用血寫就的字母出現在了稻草人面前。
那是一個鮮血淋漓的——A。
稻草人直勾勾看著牆上的字母,屏住了呼吸。
……
艾布納掛掉電話,餘光落在身後:「我這麼說可以了吧,把你手裡的針筒放下。」
副駕上的同伴已經昏睡了過去。
車后座上,白大褂青年手中的針筒抵在他的動脈上。
他只有最後一針麻醉,給了副駕上的傭兵,現在只有空針管。
不過空針管更危險。
「只要我往動脈里推進去一點空氣,相信我,這不會比麻醉劑好受。」荒殿一發作得毫無徵兆,幾乎在艾布納掛掉電話之後,他就弄暈了副駕,將空針管對準了艾布納。
或者應該說,他之所以弄暈副駕,也算是為了獲得一個空針管來威脅艾布納。
該說幸好這東西也沒人收,才沒被艾因賣出去嗎?
荒殿一穿過來的時候,艾因已經死了,手裡就拿著這針麻醉劑,他懷疑對方打算在瀕死的時候給自己來上一針,讓自己死得點,但也許是餓得沒力氣,才留了下來。
坐在他左手邊的辛克萊被他嚇了一跳,眼下正瑟瑟發抖縮在一邊:「你、你要幹什麼?」
坐在右手邊,很明顯是來盯著他的維吉爾,則鎮定多了。
他對荒殿一的做法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說:「罪人不可能聽從你的指令,你最好不要想著讓我們替你賣命。」
荒殿一說要去處理超級罪犯,但很明顯他自己弱不禁風的,根本就不可能親自上陣去干架。
幾句話,維吉爾就差不多明白了他的打算。
他肯定是要讓他們去戰鬥。
「沒有但丁,死了就是真的死了……」金髮怯懦少年在一旁訥訥說。
荒殿一眸光動了下。
聽他這話的意思是,有但丁在,他們死了也會被復活?
但丁,寫《神曲》的那個?
這可真是太令人……呃,沒什麼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