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城市的人們恐懼著他,他們對他的印象和意念構成了面前這個存在。
然而恐懼又何嘗不是對他過去為人所行的勳章。
人一生何其有幸能如此直觀的看到自己在他人心中的模樣,能如此清晰的意識到——
在無數碌碌無為消失在歷史之中的人里,他終將被所有人銘記。
在茫茫的時間裡,他註定會成為所有人記憶里濃墨重彩的一筆。
它是他影子,是鏡中映照出的真實。
是一塊由每一個哥譚人親手雕刻而成的豐碑。
儘管上面儘是負面的評價,哪怕那裡儘是污言穢語——
可此等被鑄造成碑,永恆銘刻於哥譚這座城市之上的榮耀,又有幾人可以擁有?
「那是我們的英靈殿。」
所有哥譚超級罪犯的英靈殿。
目睹了這一切的豬面教授看到了喪鐘臉上狂喜的表情,他忍不住大喊道:「哥譚人對我的恐懼呢?屬於我的恐懼在哪?我也要見他!」
荒殿一面無表情道:「你沒有。」
豬面教授:「為什麼!」
荒殿一:「你不配。」
他變魔術一樣從兜里翻出了一張信函:「人家是[都市惡疾]這個級別的危害,你?你什麼都不是。」
第47章 監獄長
都市……惡疾?
提姆和喪鐘同時想到了他們之前收到的那張基本無人在意的信函。
那張附有多翼圖案火漆,落款為Limbus Company的信函。
那上面就寫了喪鐘,和這個詞——都市惡疾。
還有一句簡短的話,是什麼來著?
身受重傷的喪鐘喃喃道:「他們竟說我健康無恙……」
沒錯,就是這句!
他呼吸越發急促起來。
提姆意識到了什麼一般看向荒殿一。
如果這話是他說的,這般嘲弄世人對惡疾視若無睹的話語,究竟是絕望之下訴諸於口的幽怨自憐,還是以惡疾為榮對人們拿健康「侮辱」他的輕蔑嘲諷?
這到底是他寫給喪鐘的來自哥譚這座城市的批語,還是寫給自己的呢?
心中凝著沉甸甸的複雜情緒。
不管怎樣,喪鐘都是城市本身蓋棺定論的惡疾。無論城市對這些附著在自己身上的惡疾是厭惡,還是早已如同罪犯一般將之視為自己的標誌和勳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