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酒聞言笑了笑,「何出此言?你可是看見了什麼?」
燕陵瀾目光警惕地巡視四周, 隨後壓低聲音將他今天所見所聞之事都一一稟告姜酒。
姜酒聽完臉色大變,垂落在身側的手逐漸緊握成拳,神色凝重地看著燕陵瀾。
「此話可當真?」
「卑職所言皆無半句謊言,卑職親眼目睹文宣王被扯下眼睛上的蒙布後,裡面掩藏著的眼睛確確實實是暗綠色的。」燕陵瀾道。
姜酒後背一陣陣發冷,他到底有多忽視,平日裡待在他身邊人竟一個比一個狼子野心,深藏不露。
他竟然認狄國人為皇兄,還想著尋世間名醫醫好姜明霄的眼疾。
根本不料原來那白布之下壓根不是眼盲,而是居心叵測用白布掩蓋住自己狄國人身份的特徵。
怪不得要置他於死地,還暗中勾結狄國。
姜酒深吸了口氣緩緩平穩情緒,聲音微啞,「帶朕去見那個小太監。」
燕陵瀾此次卻沒有很快應聲,猶豫片刻後說道:「皇上身子尚未痊癒,不如卑職將他帶到這裡任皇上發落?」
「無妨,朕已無大礙。」姜酒厭惡地蹙了蹙眉,「別帶他到朕的寢殿,朕看著礙眼。
「是。」燕陵瀾見說不動姜酒,只得走上前取下掛在一旁的狐裘給姜酒披上,「外頭風雪大,皇上多穿些。」
姜酒不動聲色地看著朝他靠近的燕陵瀾,在燕陵瀾替他系狐裘上的系帶時,抬手碰了碰燕陵瀾的玄金面具。
「為何戴面具示人?」姜酒問道。
在姜酒抬手觸碰面具時,燕陵瀾渾身肉眼可見地僵了一瞬,將頭低了下去,「卑職面目醜陋,怕驚嚇到皇上。」
「容貌從不是評判人的標準,莫要為此困擾住自己」姜酒拍了拍燕陵瀾的肩膀。
燕陵瀾一頓,面具里露出的一雙深邃的眼睛盯著姜酒看了片刻,復又將頭低了下去,聲音喑啞,「多謝皇上。」
「走罷。」姜酒在燕陵瀾的帶路下走進柴房,目光落在依舊昏倒躺在地上的小莘子,說道,「將他弄醒。」
燕陵瀾用木桶從水缸舀起一桶冷水,對著小莘子潑了下去。
蜷縮躺在冰冷地面上的小莘子渾身一顫,嘴唇被凍得發白,哆哆嗦嗦地睜開了雙眼。
雙目茫然地巡視四周,目光撞上姜酒朝他冷冷看過來的視線時,頓時瞳孔驟縮。
再看向姜酒一旁站著的燕陵瀾,頓時明白過來自己已經暴露了。
面色瞬間變得慘白無比。
「皇上您聽奴才解釋!」小莘子手腳仍舊被粗繩五花大綁著,只能掙扎著蜷著身子往前企圖夠到姜酒的鞋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