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出神想著時,他聽到上樓的腳步聲,為了避免跟齊懷風交談,他隨意從書櫃中抽出一本書翻看。
沒想到從裡面滑落出一張老舊相片,大約有三十多個小孩站在一起合影,臉上帶著稚氣微脫的笑容,怯生生地看著鏡頭,笑容有些討好。
他在照片最角落處看見一張熟悉的臉,是齊懷風。
懷裡抱著個很破舊的玩偶,玩偶腹部破了個大洞,裡面的棉花全都掉落了出來。
看不清玩偶裡面不知是被塞了什麼,將玩偶潔白的絨毛染得猩紅。
正當他出神地看著時,齊懷風推開門走進來,見姜酒坐在地上,地上還攤著好幾本書,眼裡慢慢帶上淡淡的笑意。
「在看什麼?」齊懷風也隨著姜酒坐到地上,將臉搭在姜酒的肩上。
姜酒瑟縮了一下,很快又穩住身體,沉默地將照片塞回書中,準備離開書房。
「就不能跟我說說話嗎?」齊懷風按住姜酒的肩膀。
抽出剛才的照片,拿在手裡看了一眼,目光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嫌惡,很快就將它翻過來,重新插回書中。
姜酒的視線落在背面『A市兒童希望福利院』的黑色字樣上,臉上閃過一絲詫異。
齊懷風曾經在孤兒院生活過嗎?印象中他好像是一直跟著爺爺生活。
見姜酒目光駐足在照片上,齊懷風拿出照片放到姜酒手裡,「你想看就看。」
「大約是我五歲那年在孤兒院的合影,那天差點沒趕上大合照。」齊懷風的語氣淡淡的,仿若在談論與他無關的小事。
「那天,我爺爺以前送給我的玩偶,被那些小孩用刀劃破了肚子,把棉花掏出來,塞了死老鼠進去。」
齊懷風目光落在血淋淋的玩偶上,「那天我撿了好久,孤兒院裡全是碎了一地的棉花,所以差點遲到了,被罰站在角落裡。」
姜酒神色微動,側過臉去看了他一眼,表情露出幾分疑惑,「......」
「很奇怪嗎?」齊懷風笑了笑,「大約是因為我在孤兒院時,性格孤僻,只每天對著玩偶說話吧。」
「你跟我說說話吧。」齊懷風用手擋住照片,笑吟吟地看著姜酒。
姜酒:「......」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齊懷風目光逐漸黯淡下來,自言自語地繼續說著。
「後面沒什麼好說的了,我是三歲那年被母親遺棄在福利院門口,直到七歲那年被爺爺接回家裡。」
「十歲那年爺爺去世後,我母親來找過我,不過她帶來的小弟弟總是說我要害他,所以她又把我送回了這裡。」
「好無聊的故事對不對?」齊懷風笑了笑,「抱歉,我不知道該聊些什麼?」
姜酒猛地蓋上書,站起身將書放回書櫃中,轉身就想離開。
手腕間襲來炙熱的溫度,他掙了掙齊懷風緊拉著他的手,抿著唇蹙了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