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夜糾纏著他不放,使他這一年來幾乎沒有睡過一個好覺,每天幾乎都是在噩夢中醒來。
他深呼吸了口氣,壓下心底洶湧的戾氣,像是剝開血淋淋的骨肉,一字一字清晰地說。
「T」
「什麼?」周尋像是反應不過來,怔怔地抬起頭,目光茫然無焦點,一時間腦袋一片空白。
「他們在沙發上做完落下的T。」陸旭堯聲音里像是含了血腥氣,極不願意面對這個事實,但又不得不硬逼著自己承認。
話音剛落,周尋臉色巨變,整個人都僵住,雙眼猩紅地瞪著陸旭堯。
「不可能!」
「你撒謊!你在騙我!」
「他們怎麼可能......」
話還沒說完就被陸旭堯打斷,「我何必要騙你,這是我親眼所見的,你可以去查下裴子默手受傷期間到底住在哪裡?」
周尋崩潰地怒喊出聲,「滾出去!我不想聽你在這胡說八道!」
「都到這時候了你還不願意接受現實,那你就等著裴子默徹底占有姜酒,將你用完就丟。」陸旭堯冷冷道。
周尋痛苦地抱住頭,臉上血色盡失,沒想到竟然會被發小背刺,甚至暗地裡已經與他喜歡的人上過床。
一想到這裡就頭疼欲裂,胃裡也像是被什麼翻絞一樣反胃得直想吐。
被欺騙,被背叛,被人當成傻子一樣玩得團團轉極度的憤怒幾乎讓他瀕臨崩潰。
「你別說了...」周尋將頭埋進膝蓋,聲音顫抖哽咽。
陸旭堯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被刺激得雙眼通紅的周尋,「廢物,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就不管身後無比崩潰的周尋,緩步走出病床,走到無人的樓道處,臉上強裝出來的鎮定終於浮上一層層濃重的痛色。
他跟周尋說那些,又何嘗不是在揭自己壓根不敢觸碰的,血淋淋的傷口。
這一年來,這件事反覆折磨著他。
離開姜酒家,有那麼一段時間,他睜眼閉眼都是姜酒和裴子默在沙發上交纏的畫面,逼得他幾乎整夜整夜睡不著。
那時候他學會了抽菸,大瓶大瓶的酒如同喝水一般猛灌,試圖用煙和酒精麻痹自己。
很長一段時間他都不願意出門見人,將自己關在屋子裡,緊拉著窗簾,像是躲在殼裡躲避天日一樣將自己封閉起來。
他知道自己心理狀態出了些問題,但他不願意去看,更不願意去觸碰,去向陌生人描述他的噩夢。
原以為忙碌起來就能忘掉這些事,時刻讓自己沉浸於工作拍戲中,但再一次見到姜酒和裴子默時。
所有試圖掩藏的記憶如洶湧的潮水向他湧來,幾乎將他溺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