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姜酒愣在原地許久,連薑母多次喊他看鏡頭的話都沒有留意到。
只是很快,那道身影就消失在到處擁擠拍照的人潮之中。
「當時我還真以為是你回來了...」姜酒凝視著墓碑上江肆的臉,照片上江肆嘴角微帶著點痞氣的笑,眼神明亮,一身藍白校服,一如當年那個肆意張揚高中時期。
「那個許白還在裡面待著沒出來,他們家也因為他受了不小的牽連。」姜酒繼續講著近況。
姜酒起身,將另外一束花放到旁邊的墓碑上,旁邊的墓碑照片上是個笑容很溫柔的女人,眉眼間與江肆有幾分相似。
江肆母親年輕時也是出生於書香世家的小姐,可惜識人不清,被江肆父親花言巧語哄騙了心,甘願在家相夫教子。
江父憑藉著江肆母家的資源平步青雲,之後又嫌棄江母人老珠黃,導致江母最終生病鬱鬱而終。
江肆因為他母親的事時常與江父親起衝突,性子也越來越叛逆,更是學會了逃學打架,江父時常被江肆忤逆的行為氣得暴跳如雷,久而久之兩人關係越來越差。
自從那日江肆的死,喪子之仇下江肆父親似乎終於良心發現了些,最終沒有接受許家的好處,還是將事情都捅了出去。
公安那邊很快立案調查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逮捕了許白,而許白本在許家就不夠受重視,見事情無法掩蓋,也不想因為他多受牽連,就將許白當成棄子交了出去。
不過失去之後再想彌補又什麼用,人都已經死了,做再多假惺惺的懺悔都是虛偽。
不過是想為自己那份遲來的愧疚和良心不安做掩飾罷了。
姜酒擦乾淨他們的墓碑,站起身靜靜凝視著江肆和江母的墓碑,始終站在一旁的陳默走向姜酒,將手搭在姜酒的肩膀上,「我們走吧。」
天色逐漸昏暗下來,墓園裡一片靜謐,靜得讓人心底發涼。
黃昏下江肆的臉像是被覆蓋上一層晦暗不明的光,明亮的眼睛逐漸黯淡,逐漸被黑暗籠罩。
姜酒轉過身,微涼的晚風吹起地上的枯葉。
陳默慢慢握緊姜酒冰涼的手,眼底沒有什麼多餘的情緒,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高空中的殘雲紅得像是要燃燒起來,但又慢慢被黑暗吞噬,墓園被籠罩在一片昏暗中。
風從耳邊呼嘯而過時,像是誰的嗚咽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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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正文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