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江掃了他一眼,勉為其難地拿著酒杯磕了一下桌子,狸君也不介意,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後,突然俯身低聲問:「看來樂姑娘對你好像也不怎麼滿意。」
帝江慵懶地抬起眼皮:「你在說什麼蠢話。」
狸君挑了挑眉,沒有再說什麼。
人已到齊,晚宴開始,美貌侍女們魚貫而入,為每張桌子都送上了豐盛的食物,接著一個轉身,繡著牡丹的衣裳突然化作上下兩截的妖嬈舞裙,開始在大廳中央翩翩起舞。
樂歸本來還在生悶氣,一看到漂亮的舞蹈心情頓時好了起來,拿著一塊桃花酥邊吃邊問:「這待客的規格也太高了,我們算不算沾了尊上的光?」
「他平日的生活就是這般,最多是加了幾個菜,你即便不沾主人的光,來了也是這排場。」阿花說著,坐得離她遠了些。
樂歸吃東西的動作一停,半晌才感慨:「媽的,這種突然仇富的心情是怎麼回事?」
阿花敷衍地笑笑,又遠了些。
樂歸看她一眼,問:「狸君和尊上是怎麼認識的?」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尊上剛出魔界那會兒就認識了,算得上少年情誼。」
阿花剛說完,上座的狸君便笑著看了過來:「樂姑娘既然好奇,怎麼不直接問帝江或是我呢?」
雖然絲竹聲亂耳,他的聲音也不大,但還是清晰地傳了過來。
帝江靠在椅背上把玩酒杯,好像一切與他無關。
樂歸見自己的偷偷議論被抓包,一時間有些不好意思:「我只是覺得狸君和尊上的性子差別甚大,有些好奇你們是如何成為朋友的。」
「記得那時他剛出魔界,還是個連自己名字也沒有的魔頭。」狸君想起往事,唇角笑意漸深。
帝江掃了他一眼:「你難道有自己的名字?」
「我也沒有,」狸君坦然承認,「機緣巧合之下,我們被同一隻帝江抓到了洞穴里。」
聽到熟悉的名字,樂歸一頓。
「樂姑娘是凡人,大概不知道吧,帝江乃上古凶獸,這世上滿打滿算也就剩那一隻,他要將我們當下酒菜,我們自然是不肯的,所以合力將其斬殺,順便知道了這世上之人,都是有自己名字的。」狸君想起自己天真無邪的年紀,不由得流露出一絲懷念,「所以我們殺了那隻帝江後,就順便也占了他的名字。」
樂歸:「……冒昧地問一句,確定是你……們占了它的名字?」
她刻意加重了『們』字的重音。
狸君突然一臉哀怨:「他要叫帝江,我肯定是爭不過的,幸好那隻帝江還給自己取了個法號,曰『江君』,我一想那好吧,就按它的邏輯叫自己狸君吧。」
「所以你是狐狸精?」樂歸好奇。
狸君一頓,表情突然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