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歸心跳越來越快,嗓子也隱隱發乾:「我、我可以嗎?」
帝江沉默片刻,抬手點在她的眉心。
樂歸抬眼去看:「幹什麼?」
「既然你覺得自己不可以,那就長痛不如短痛,我幫你把關於現實世界的記憶都清空……」
「你想都別想!」樂歸動作激烈地推開他,差點從屋頂上跌下去。
帝江眼底閃過一絲笑意,直接一躍而下,轉身消失於長廊之中。
「再給你一日時間,若還是覺得自己不行,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樂歸:「……」
【帝江走了。】
樂歸還沉浸在帝江剛才說的那些話里,好一會兒才意識到他離開了。她舔了一下發乾的下唇,手腳無力地倒在瓦片上,直到休息夠了要回屋睡覺時,才意識到帝江走了。
……走了,但沒把她帶下去。
樂歸深吸一口氣。
從屋頂到地面需要多久,帝江的答案是一瞬間,而樂歸就不一樣了,先是艱難地順著房脊爬到最邊上,再冒著隨時會掉下去的風險去抓側牆上的梯子,等好不容易下到地面時,已經是滿身大汗兩股戰戰。
這種體力和勇氣都透支的情況下,她沒有力氣再悲傷,但很有力氣罵人,於是一直到入睡前一秒都在罵罵咧咧。
前殿,帝江淡定地看著鏡子裡的人怒罵自己,直到她入睡才將畫面抹去,阿花在旁邊提心吊膽地等了半天,最後只等到他閉上眼睛休息。
……就這樣睡了?被罵成這樣都不反擊?阿花一邊覺得不可思議,一邊默默捏訣對準帝江。
帝江倏然睜開眼:「幹什麼?」
「不管你是誰,快從我主人身上下去。」阿花一臉嚴肅。
帝江:「……」
一瞬之後,阿花連人帶鏡子都被扔出了前殿。
帝江說給樂歸一天時間,這一天里便沒再出現,不止他沒出現,那些蠢貨想去看她也被阻止了,他把這一天完整地留給樂歸,想讓她能獨立思考。
但樂歸卻一直在睡覺。
辰時其實醒過,但醒了之後就又睡了,到晌午睜開眼睛發了會兒呆,然後又一次進入睡眠。帝江人雖然沒在寢殿,但神識卻看得一清二楚,當看到她非但沒有思考,還像一開始那樣試圖把自己睡死過去時,他的耐心逐漸耗盡,到底還是沒忍住在十二時辰結束前出現在寢殿門口,並一腳踹飛了門板。
正在半夢半醒間掙扎的樂歸突然聽到一聲巨響,頓時嚇得坐起身來,當看到帝江神色冷沉地站在門口時,她立刻拉開被子,跳下床朝他跑去。
「尊上!」
她赤著腳跑得飛快,在只剩兩三步距離時直接往他身上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