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歸盯著她看了半晌,苦澀地笑了笑。
最終還是取來了李行橋送的美食珠,阿花提取了上面的氣息,在另一座名叫婆娑山的魔山找到了相同的味道。
「我這就去。」樂歸忙道。
阿花拉住她,乾笑:「要不等主人回來再說吧。」
四目相對,樂歸突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無憂宮三千魔山各司其職,就像敝犴台是專門負責釀酒的山,低雲峰則是寢殿和主峰,而婆娑山……是無憂宮裡掌刑獄的山,只是帝江這人殺伐果斷,遇到不喜歡的直接砍了就是,很少有人被送到這裡來。
荒廢了多年的婆娑山迎來了新的客人,一時間燈火通明。
帝江靠坐在太師椅上,眸色沉靜地看著跪在面前的青年。
良久,他緩緩開口:「本尊活了上萬年,難得有興趣收徒。」
李行橋後背一顫,愧疚地磕頭認罪:「弟子對不起師父,求師父責罰!」
「背叛本尊,該當何罪?」帝江面無表情。
李行橋:「……死。」
「李行橋,本尊要殺你,心中可怨?」帝江又問。
李行橋抬起頭,眼圈已經通紅:「弟子罪該萬死,不敢怨恨,只求師父能饒過王后,她心中有你,只是不得已才要離開,求師父能饒她性命,放她歸家!」
帝江聞言,唇角緩緩勾起:「李行橋,你還真會激怒本尊。」
李行橋眼神慌亂一瞬,正要再開口,無形的手突然攥緊了他的脖子。他嗚咽一聲,一時間額角青筋暴露,雙手也不自覺地摳緊了地面。
帝江掌心憑空多出一杯熱茶,輕抿一口正要開口說話,突然眼神一冷。
下一瞬,樂歸從虛空沖了出來,看到李行橋的樣子後趕緊去扶。
「尊上!李行橋是被我以當年的指點之恩相挾,才被逼無奈為我做出無量渡,求尊上饒他性命!」她慌亂求情。
帝江卻只是冷淡地看著她。
李行橋的臉越來越紅,動作幅度也越來越小,樂歸看出有什麼東西在掐他的脖子,想要幫他拂開,卻只能摸到空氣。
【再這樣下去,李行橋可能會死。】
樂歸跌跌撞撞撲到帝江膝前,抓著他的衣角哀求:「尊上,尊上求你放過他,他在這件事裡是無辜的,是我執意要走,是我始亂終棄,該死的人是我,你要殺就殺我,求求你放過他……」
帝江唇角勾起嘲諷的笑:「不愧是好朋友,連求饒的話都說得一樣。」
樂歸心裡咯噔一下,抬頭便對上了他冷漠的眼眸。
身後的李行橋已經漸漸停止掙扎,呼吸也越來越微弱。
「我不走了……」樂歸在說出這句話時,抓著帝江衣角的手顫得厲害,「尊上,我不走了。」
李行橋脖子上的無形勒痕倏然鬆開,他像一條瀕死又回到水中的魚一般猛烈掙扎兩下,趴在地上劇烈咳嗽起來。
聽著他的咳嗽聲,樂歸繃緊的身體頓時脫力,連抓著帝江衣角的手都失了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