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雲峰的一切都是帝江所建,每一塊磚瓦都透著和他一樣的狂肆,尋常水榭往往是小橋流水的景觀,他偏要弄出個大瀑布,雲霧繚繞間仿佛要將人吞沒。
樂歸靜靜地盯著磅礴的水霧看了許久,一回頭便看到帝江正盯著她。
她眨了眨眼睛,問:「看我幹什麼?」
「記得你上次來時,還一直伸手去捉四濺的水珠,今日怎麼如此沉靜?」帝江看著她的眼睛問。
樂歸失笑:「我不犯傻還不好嗎?」
帝江慵懶地靠在輪椅上,抬眸:「你不犯傻,我多無聊。」
樂歸:「……」
短暫的沉默後,她往他嘴裡塞了個藥丸:「補補腦子吧尊上。」
還是什麼都沒有。
帝江垂下眼眸,安分地把藥丸吞了才道:「這種補藥於我無用,不是說不吃了嗎?」
「吃吧吃吧,聊勝於無嘛。」樂歸說著,又推他去別處轉了轉。
這是兩人時隔一個月第一次出門,縱然低雲峰的風景已經看過千百遍,重新置身其中,仍覺心曠神怡。
走走停停,一直閒逛到傍晚,樂歸伸了伸懶腰,正要推著帝江回蒼穹宮,帝江卻突然將輪椅停下。
樂歸推了兩下沒有推動,不解:「尊上?」
「去一趟後山。」他說。
樂歸:「……現在?」
「不行?」帝江反問。
樂歸無奈:「尊上,天馬上就黑了。」
帝江瞬間懂了她的顧慮,輕嗤:「無憂宮裡無論是草木還是妖獸,都是本尊親自豢養,莫說本尊只是受傷,即便是死了你拿著本尊的屍骨,它們也不敢對你做什麼。」
樂歸聽他都這麼說了,只好推著他往後山走,只是天色一暗,再平坦的小路也變得難走起來,更何況去後山還有上上下下的坡,樂歸已經出來一下午了,還要晚上陪他發瘋,走了沒幾步就開始抱怨。
「後山什麼都沒有,為什麼非要去後山呢?就算想去,為什麼不可以明天去呢?」
「好累啊尊上,我都走了一下午了,真的沒力氣了,而且你的傷還沒好,我怕天太黑看不到,會不小心磕碰到傷口。」
「尊上,尊上……」
樂歸念叨了幾句,可帝江卻不為所動,兩人最終還是到了後山。
後山的風永遠要更大一些,長在懸崖上的桃花樹依然是四季都開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