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音後的槍聲依舊惹耳,落在耳邊仿若炸雷,寧斯書心髒猛跳了兩下,旁邊也開出一槍,他瞬間分辨出來,那是科倫森所在的位置。
「沒事吧?」艾洛·白收起槍,將他拉起來。
寧斯書順著他開槍的方向看過去,有四個倒下的人,他瞳孔緊縮,腦袋嗡的一聲:「他們……死了嗎?」
那四個人穿著相同的作戰服,是遠衛軍的一員,不久前他們一起從駐地出發,可現在都倒在了地上。救一個人很難,殺一個人卻很容易,他們是艾洛·白手下的兵,此刻卻被他親手擊斃。
寧斯書無法接受這個現實,慌亂之中,下意識甩開艾洛·白的手。
「噗。」梅斯黎沒忍住,笑了出聲,「哈哈哈,他們只是暈過去了。」
寧斯書呆住:「暈過去了?」
科倫森和斑布也滿臉笑意,顯然是被他說的話給逗到了。
「這是考核不是戰場,排在第一位的是安全。」艾洛·白卸開槍,拿出子彈,他沒有笑,灰藍色的瞳仁中一片沉色,「比試中用的都是麻醉彈,效力不超過三分鍾。」
氣氛莫名變得壓抑,梅斯黎看看艾洛·白,又看看寧斯書,果斷拉著科倫森和斑布離開:「五隊可真夠倒霉的,這麼快就被淘汰了,走,咱們去笑話他們去。」
只剩下兩人後,那股壓抑的感覺更加強烈了。
寧斯書不自在地偏開頭,不太敢對上艾洛·白的視線,他有點心虛,好像一下子落到了道德的最低點,於情於理,不占一方。
他又感覺到那種山雪般的涼意,呼嘯而至。
剛剛被擊倒的四人已經醒過來了,憤憤地捶著科倫森,痛罵他下手太狠,一點戰友情都沒有,看到寧斯書在的時候,又開始哀嚎,剛才他們偷襲不成反被全滅的事情是不是都被直播出去了。
那些或笑或罵的聲音傳進耳中,如同曠野的風,來了又走,沒留下一絲痕跡。
寧斯書想,也許他該為自己的懷疑道歉,但艾洛·白先開口了:「寧,你知道的,我永遠不會傷害任何一個同伴。」
寧斯書抬起頭,沒有意料中的譴責,艾洛·白的神色很平靜,那雙眼睛裡呈現出難得的真誠。他總覺得二胖和艾洛·白沒有一點相似之處,一個黏人愛撒嬌,一個冷靜自持,但現在看來,還是有的。
他們對他,都很坦誠。
無關於身份,無關於秘密,這種坦誠是將真實的心境剖析開來,他想如果今天不是他在這裡,換成阿什緹亞,亦或者是其他主播,艾洛·白並不會對對方解釋。
「寧,下一次,不要鬆開我的手了。」似乎是覺得太過曖昧,艾洛·白又補充了一句,「作戰區里危險重重,還有暗處的敵人,你這樣我沒辦法保護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