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福草,齊行蘭動作這才有所鬆動,他稍稍坐直,喉結滾了滾,這時齊朝亭再去看他眼睛,語氣卻慌亂起來,「哥你怎麼...怎麼就哭了呀?」
齊朝亭活到這麼大,好像都沒見他哥哭過,知道回林的事給他帶來的打擊絕對不是一星半點。
其實他們都知道的,死傷慘重的情況下,只有西原王失蹤了,下場一定不會好到哪裡去。
「哥你...」齊朝亭看到了旁邊放了半天的藥湯。
福雯說:「朝亭小姐,這是安胎藥,殿下無論如何都不願意喝。」
她端起來,藥都半涼了,手摸到的碗壁都是溫的,「哥你不然還是先把安胎藥喝了吧,這樣不行的。」
齊行蘭抿了抿嘴,最後還是把碗拿起來一飲而盡了。
「亭兒,我的身體我心裡有數,你們也不用太擔心。」齊行蘭嗓音沙啞。
福雯的哭腔止都止不住,「殿下,您快好起來吧,王庭里還得靠您振作呢,王太后一早就暈過去了,您要是再出事...」
「我不會的,你放心好了。」齊行蘭抬手摸了摸眼睛,又調整了表情,「這兩個時辰內,可有朝臣進宮?」
福雯一直守在起齊行蘭身邊,對這些都不清楚,因此叫了一個小太監進來,這才得知原來早有幾位大臣去了紫宸殿。
「估計是商量對策的罷了,真正想趁機搗亂的不會現在就跳出來。」齊行蘭說著,起身就要下床。
幾乎是一下的事,身邊的人都沒反應過來,齊行蘭已經站了起來。
「哥,你現在怎麼能出去?現在身體這麼虛弱!」
她和福雯對視一眼,擔憂盡顯兩人眼底。
「哎呀,我的身體我還不清楚嗎?我現在一點事都沒有。」
「可...」
不得人說話,齊行蘭就拿起了旁邊掛的外衫穿好,「好了,福雯跟我走吧,亭兒你先回去。」
*
齊行蘭到議事偏殿的時候,那裡已經擠滿了人,嗚嗚泱泱的,隔得老遠都能聽見他們嘆氣的聲音。
「大家都在說什麼呢?」齊行蘭進門。
「王后殿下!」眾人眼中難掩驚訝之色。
由於人不在,殿內的香爐一直沒點著,氣息也並不流通,齊行蘭聞著難受,福雯先走過去把窗戶都打開了。
「殿下還懷著小王子,正式最緊要的時候,怎麼能如此勞累?」
「是啊是啊。」
齊行蘭大步走過去,坐到之前回林常坐的椅子上。
「你們都在討論什麼,也說給孤聽聽。」齊行蘭掃視下方,聲音清亮聽不出病氣。
「臣等說,朝堂上的局勢該怎麼辦,倘若王上真的...」
「他絕對沒事,這點你們不必擔憂。」齊行蘭打斷他們的話。
「至於朝堂,有孤在,有王太后在,西原絕對亂不了。」他說完又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說話的人,「倘若有人真的要趁亂造反,孤絕不輕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