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前, 那必然是不敢的,只是這些日子也不知發生了何事,哪怕是守門的小仙侍也察覺到天機府的氛圍鬆散了許多。
因是垂著眼, 仙侍們很快就注意到剛進來的那人腰間繫著的玉佩似乎很是少見,下意識地屈膝,還沒等他們琢磨出來是誰, 只是這麼一晃神的功夫, 那人便不見了蹤影。
南晚剛交代完一抬頭就驚得起身:「上神,您怎麼來了?」
「清歌人呢?」
許是來人氣勢過於迫人, 南晚下意識地回答:「珏清殿。」
「好, 多謝。」
送走一尊大神,南晚鬆了一口氣, 只是瞧見案几上堆成小山的文書,捏了捏眉間, 重又坐了回去。
珏清殿正是清歌在天機府的日常起居所在, 不同於前殿的繁忙, 此處少有人來,倒也清淨。
室內布置清雅至極,煙霧裊裊,暗香浮動, 床幔後隱約可見似乎有人在沉睡,清歌就這麼斜倚在一旁的軟塌上, 盯著眼前的香爐出著神。
「如今陛下閉關,你也可以從冗雜的事務中脫身了, 就是南晚那孩子看起來似乎頗為怨念。」
來人很是不見外地坐在清歌對面,輕輕地將香爐上浮動的煙霧往自己這邊扇了扇:「唔,也就托清嫵的福,我才能聞到你這壓箱底的好東西。」
清歌的眉宇間籠罩著愁緒,聞言卻也忍不住露出淺淡笑意:「聽南晚說,司危府最近動作不少,你這個主掌怎麼有閒心跑到我這裡來了。」
知槿一邊說笑著,一邊眼神微微後瞥,隔著一道屏風,後面躺著的正是受傷的清嫵。
想到清嫵的傷勢,知槿的語氣慢慢低落下來:「清嫵還沒醒嗎?」
清歌搖了搖頭:「還好衡燁及時出手護住,眼下好好養著就是了。」
兩人略說了兩句,清歌主動提起了衡燁:「這趟若是回來,衡燁是不是……」
清歌話只說了一半,兩人互相對視了片刻又移開。
「我這心裡總是不踏實,陛下他這次閉關又能多久呢?」清歌說這話時聲音極低,不知道是在問知槿還是在問自己,一隻手搭在右手的手腕上,無意識地揉搓著。
天機府龐雜的事務到底是在清歌身上留下了印記。
知槿拉過清歌的右手,在指尖上附著了神力,慢慢揉著,同時寬慰著:「你放心,只要衡燁回來……」
知槿沒說只要衡燁回來如何,清歌卻心知肚明,只是心中仍舊不安,卻也只是點點頭:
「嗯。」
寂靜片刻後,窸窸窣窣的細語聲重又響起,只不過聊得都是些瑣碎事。
清嫵睜著眼躺在床上,連呼吸都未動過,靜靜地聽著。
原來在自己昏睡的這些時日,天界竟然發生了如此大的變故,陛下竟閉關了嗎,也不知殿下如何了,既然衡燁能離開天界,想來殿下也沒什麼大礙。
「你這香真好聞,包點給我帶著吧。」
「這香凝神,阿嫵多聞聞說不定也能早點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