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什麼原因,他都堅定地認為,這個孩子及其背後的人完全是對他有所圖謀。
他伸出黢黑的手,要抓住那個孩子手臂。
一道冰冷刺骨的寒意驟然鎖定他。
就像被危險的野獸盯上一般,他霎時間通體冰涼,渾身僵硬。
他立刻想到久遠的一幕。
彼時的他尚且是一隻低階魔物,偶然間路過了一隻正在進食的高階魔物,高階魔物撕咬著鮮血淋漓的獵物,突然向他投來一瞥。
他被盯上了。
會死的!
哪怕如今他已經成了高階魔物,他也無法忘記那種源於靈魂的恐懼,就像現在一樣。
縱使此刻目盲,魔氣被封,他也能清晰地感受到在自己前方有個傢伙在警告自己。
——不許動這孩子。
弱小的孩子身後竟然有這樣可怕的傢伙存在!
除了想要立刻逃走的本能之外,他也對自己的之前猜測產生了狐疑。
有這樣的實力,他們根本無需大費周章哄騙自己,那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呢?
自己身上究竟還有什麼他不知曉的利益,以至於讓這些人找上來呢?
他深思著。
危險總是與機遇並存。
即使那個人可怕,但他並未感到無情的殺意,這說明他們並不打算殺了自己。
想到這裡,他緩緩地向那個孩子點了點頭。
「好耶!」阿爾賓見到流浪漢答應接受幫助,拉著對方的手蹦蹦跳跳地歡呼著。
他扭頭看向旁邊的澤曼。
「我之後一定要學會寫字。」
完全是個文盲的他之所以能寫出那些單詞,都是因為澤曼事先在紙上寫好,讓他依葫蘆畫瓢照著寫。
他竟然連自己名字都不會寫,這怎麼行!
從今天開始他一定要好好學習!
不過在學習之前,得先給這個流浪漢洗個澡才行。
阿爾賓牽著對方,和澤曼一起走回下榻的酒館。
但酒館的老闆說什麼也不願意讓這麼髒的流浪漢進去,他們只能先用院子外的井水清潔。
澤曼幫他將水打了上來,阿爾賓伸手摸了摸,井水沁涼沁涼的,澆在身上肯定會著涼,那就變成行刑了。
阿爾賓靈機一動,問道:「父親,如果我控制火元素的話,能不能把水變熱呢?」
「如果你有火元素親和的話,可行。」
阿爾賓立刻嘗試起來。
他回憶著前些天感受過的炙熱火焰,回憶火焰燎傷自己時的感受。
在澤曼眼中,他周身逐漸匯聚著瑩瑩的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