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冽的嗓音像即將來臨的暴風雪。
「我一個人即可。」
-
酒神殿的最高祭司拉圖毫無遮掩地向兩個孩子展示了他的惡意。
他那張被酒精蠶食,從不控制神態的臉上甚至帶著一抹調笑,像是在邀約他們,邀請他們沿著他的步伐,一起深陷罪惡的泥潭。
他期待面前的孩子將遭遇某種痛苦,並以此作為自己的下酒菜。
這是這兩個孩子第一次如此直白地感受到來自成年人的惡意。
他們渾身顫抖著,弱小的他們根本無力反抗這份惡意。
即使如此,阿爾賓依舊堅定不移地護在瑪歌面前。
阿爾賓反問他:「憑什麼要去折磨其他人呢?」
「我沒有經歷過你的痛苦,無法理解你現在的想法,但同樣的,你顯然也無法理解其他受害者和家屬的想法。」
「家屬?」拉圖嗤笑著,「像你身後那個小女孩,酒神殿會給她家一大筆錢,你又怎麼知道那些家屬不是欣然賣掉他們的呢?也許他們只是在孩子面前惺惺作態,背地裡指不定有多高興呢。」
瑪歌驚慌地抬起頭。
「這麼臆測別人的家人,也太過分了!」
阿爾賓蹙眉,他和拉圖兩個人顯然誰也無法說服誰,誰也無法理解誰,再這樣下去只會沒完沒了的。
他轉而問道:「你剛才說,你會成為我們其中之一的前輩,是不是意味著選拔只有一個人會通過?」
「沒錯。」拉圖望著他,「原本那個小女孩是這次候選人,但前些天酒神萬恩大人向我降下神諭,讓我找一個白髮紅瞳的孩子來。」
「通常一年只有一個候選人,這次居然有兩個,這可怎麼辦呢?」
斜倚在榻上的他支起胳膊,托著腮,目光游移在二人之間。
「這樣吧。」他露出搞事情的笑容,「就由你們自己來決定今年誰先接受選拔,被留下的那個人起碼可以活到明年,如果第一個人成功通過選拔,那第二個人就再也不用參加選拔了。」
他在挑撥離間。
那張邪氣四溢的臉上明明白白地寫著「天真小鬼們感受一下來自同齡人的惡意吧」。
然而,他的話音剛落,阿爾賓就毫不猶豫地開口:「我先。」
瑪歌猛地扯了下他的衣角。
「不……」
阿爾賓偏頭對她說:「既然酒神都降下神諭要找我了,你去了也沒用。」
好戲被破壞,拉圖驟然斂起笑意,他坐起身來,死死盯著阿爾賓。
阿爾賓不是不害怕,但比起害怕,他語氣里更多的是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