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聽到了無數飲酒者的心聲,那些被酒精加持下呈現的種種念頭和情緒傳入耳中。
人們在狂歡,人們在慶祝,人們在地面上高歌起舞。
他快要分不清到底什麼才是他真正的情緒,真正的想法,感覺自己正在被吞噬。
阿爾賓想到了拉圖。
拉圖也經歷過這些嗎?那就是被吞噬後的姿態嗎?
自己也會變成那樣的助紂為虐者嗎?
不,不要!
他不要變成那樣!
如果未來會變成那樣的話,那他寧願現在就……
阿爾賓殘存的意識呢喃出愛德華唯一教給他的魔法,那是本該是用於庇護小魔法使的守護魔法。
他甚至不知道那個魔法此刻是否有用。
——慈悲的愛與命運之神拉芙,請幫幫我,給予我解脫……
「「Miraculum」」
-
祈禱廳外。
整個地宮都像遭遇了地震的摧殘,繁複精緻的地宮如今一片狼藉,酒神殿的神官與狂戰士紛紛在此殞命。
連總是漫不經心、狂妄邪氣的最高祭司也身受重傷,鮮血就如同背後的葡萄酒一樣流淌下來,順著磚縫蜿蜒前行。
他仰望著面前的怪物。
那張他見過幾次的面容此刻冷若冰霜,一雙星芒血瞳深邃凶厲,曾經被光明與火焰眷顧的人如今背生魔翼,身上不斷溢出恐怖的魔氣,已然淪為魔物。
然而在這個魔物面前,整個酒神殿的神官和狂戰士都沒有一戰之力。
拉圖不合時宜地想到,當初在深淵的魔物之王是不是也像現在的自己一樣,無力阻止這個男人,只能眼睜睜看著對方摧枯拉朽,步步逼近。
「哈哈哈,堂堂太陽神殿的聖子竟然淪為魔物。」
他可以想見這件事若是公布出去,整片大陸會如何沸騰。
「我只聽說老教皇死了,你失蹤了,該不會是你殺了你的養父吧?」他滿懷惡意地猜測到,「不過你已經淪為魔物,自然沒什麼做不出來的。」
「殺死養父是什麼感受呢?篡權奪位又是什麼感受呢?戲耍人類,看著人類奉你為最強兵器時,又是什麼感受呢?」
澤曼解決掉身旁最後一名狂戰士,瞥向拉圖。
荊棘黑刺如疾風驟雨般向他襲去,下手毫不留情,同時詢問。
「那孩子在哪。」
地宮的建造圖上並未標明的祭壇的位置。
「咳咳——早就來不及了,不如從現在咳……開始後悔吧。」
拉圖笑著嗆出一口血,肺部被擊穿,呼吸急促,卻仍然控制兩旁的酒池伸出無數酒鞭,像吐絲的蜘蛛那樣,死死纏住澤曼。
他身為酒神祭司,可以控制世間的酒,而這裡毫無疑問是他主場中的主場。
可也只能勉力拖住對方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