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到了接管試驗場後的第一個任務。
——監視XC06。
大屏幕外，陸之靳撈薯片的手一頓。
「怎麼了？」
手裡一沉，薄欽抓了幾片放在他手裡，陸之靳若無其事地往嘴裡送，伸手繼續一攤。
然後他手裡被塞了個保溫杯。
陸之靳打開杯蓋，飄著枸杞甜味的蜂蜜水散發著熱氣，模糊了他的神情，而屏幕里黑桃Q翻看資料的動作也越來越慢。
鏡頭像是知道陸之靳的顧慮，沒有向他們展示更具體的細節。
只有黑桃Q身旁浮現出一個又一個氣泡。
【那天自己旁邊的人，果然是XC06。】
【還好，他還活著。】
【XC01的下場，是對我們所有人的警告，告訴我們只有祂才能掌控我們的生死，沒有祂的允許，甚至連死都不能。】
【必須……更加謹慎。】
【XC06，我知道你要做的是什麼。】
【我知道你的仇恨，我們有共同的目標。】
【我會幫你的，用我的方式。】
陸之靳微微一愣，張嘴吃下薄欽剝好的葡萄，神情漸漸認真下來。
*
此後每隔一段時間，系統都會召見XC09詢問情況，這讓XC09越發堅定了自己的推測。
XC06是特別的。
不單單那是他們這群實驗體之中，更是對系統而言。
所以他們XC系列的實驗體，樣貌都與XC06相似，而這麼多實驗體之中，也只有對方能夠離開試驗場，而不像他們其他實驗體那樣必須受到時時刻刻的監視。
除了偶爾需要進行的實驗和必須完成的任務，系統甚至允許XC06在遊戲內自由活動。
XC06擁有特權，卻也始終被系統注視著，一絲一毫都不得放鬆。
「你覺得XC06……有沒有生出異心？」
又過去一段時間，這一天XC09被系統召見，他順從地跪在地上，藉由剛剛被懲罰過後的痛苦，低頭掩飾自己思考的神情。
「主人，XC06一向很順從……」他小心地選擇著措辭，想知道系統是因為什麼起了疑心，「您交給他的任務，他每一次都完成得很好，實驗也都很配合，因為您的命令，他也從沒有試圖打探過試驗場的任何情報。」
「他對您的忠誠，我看不出任何可以指摘的地方……」
「是嗎？」
輕柔又冰涼的語調帶著莫名的寒意，XC09將身體伏得更低，額頭觸碰到冰冷的地面時，他忽然想起來，似乎XC06從未跪過系統。
那個人永遠都恭順而臣服地低著頭，但背脊卻一直挺得筆直。
「主人，XC06到底……」他下意識想要開口詢問，說到一半卻驀地住口，發覺自己不小心觸犯了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