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之靳,別怕,那些已經過去了,沒事的,你不會有事的。」
那些過往的傷害與痛苦早已化作無法磨滅的疤痕,薄欽不知道該如何撫平,只能一遍遍重復著蒼白無力的安撫,給出從始至終不變的那句承諾。
「我在這裡,我會一直都在這裡的。」
他摸索著翻出那個八角銅鈴,用被束縛在一起的手腕輕輕震動,發出熟悉的旋律。
「叮叮叮,叮鈴!叮——鈴——」
「沙沙!」
觸手像是受到刺激,一瞬間將薄欽纏繞得更緊,更多的觸手無聲從艙壁攀下,尖端閃爍著明滅不定的暗芒,幽幽對準了他。
「陸之靳,還記得這個旋律嗎?這是幸福小鎮的搖籃曲……」
觸手遊弋著,將挺闊的西裝面料攪得一團皺,薄欽放棄一切抵抗,任由脆弱的咽喉也被勒住,露出全無防備的姿態,將自己的所有弱點毫無保留袒露。
他控制著自己反抗的本能,只是深深注視著那對猩紅的眸子,神情溫柔地開口。
「在夢境裡,老壹把完整的搖籃曲教給我了,他說把你交給我他很放心……我答應過老壹,要照顧好你。」
在驟然收緊的觸手下,薄欽艱難地張了張嘴,控制著受到壓迫的喉嚨發出嘶啞卻依舊穩定的聲音。
「回來好嗎,陸之靳?」
「我來接你回家。」
那對冰冷注視著他的猩紅眸子顫了顫,束縛住他的觸手無聲無息消散,薄欽向下跌落,隨後再度被捲住,拉至陸之靳身前。
「薄……欽……」
神情空茫的黑髮青年看向他,目光卻像是沒有焦距地落在虛空,只有低低的呢喃聲落下,代表著逐漸恢復的神志。
「薄欽……你應該向我攻擊,我會傷到你的。」
猩紅的符號不住顫動著,那對灰綠色眼睛裡的情緒在混亂與空洞中來回跳動,倏爾閃過痛苦與掙扎的神色。
「啊啊——」
伴隨著嘶啞尖利的哀嚎,那道一直盤旋在上空,隱藏在黑霧間的黑桃K撲克尖利哀嚎著落入陸之靳手中,被他輕描淡寫捏碎,化作純粹的污染能量沒入眉心。
下一個瞬間,環繞著兩人的深黑觸手消散,陸之靳身上的所有異狀都消失,只有那對猩紅的符號依舊在他眼中旋轉,讓那對灰綠眼睛看起來像是缺失了一切情緒與感知,只是居高臨下,冷冰冰地注視著這個世界。
「吞噬污染,可以穩定我的狀態,但又會加劇污染,我已經走入了死循環。」
陸之靳安靜地開口,臉上沒有多餘的情緒,只是平淡地敘述。
「薄欽,剛剛出現在這裡的觸手,就是你曾經在別墅里看到的怪物,祂服從於我,聽令於我,是因為我是比祂更可怕的怪物。在祈福山莊高塔下殺死零號的,在夢境中地下洞窟里被釘死的怪物……那才是真正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