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喜歡吵鬧的環境,尤其是酒吧,他覺得這種赤裸的欲望展現方式過於低俗。在前世,成渝曾邀請他來這裡見他的朋友,傅銘也都拒絕了。
之後成渝再沒有主動開口過。
在吵鬧的酒吧里找成渝花費了一番功夫,沒想到看到的時候,正好成渝差點摔下台階,傅銘連招呼都沒來得及打,趕忙先把人撈下來。
很快就到家門口了,傅銘停車,成渝先下來,站在一旁等傅銘。
不是特意的,是他忘了自己家具體在哪一層了。
原先喝的那一杯酒帶來的醉意,再加上溫暖的車廂一呆,成渝腦子已經暈了。
他前世喝酒很厲害的,但是忘了這輩子還是個剛畢業一年的毛頭小子。
於是跟著傅銘走到家門口,家裡是指紋鎖,傅銘伸手按指紋,成渝跟在他身後,全憑本能站著。
傅銘打開門,側過身,打算讓成渝先進來,撞上對方的眸子,神情一愣。
成渝大概有七分醉,他醉了其實也不會大哭大鬧,但是神情跟平時有差別,耳朵會紅,模樣更會乖一點。
他語氣悶悶地說:「有點困。」
十年前的成渝很年輕,穿著一件帶帽子的衛衣,青澀單純的像是剛畢業的大學生,眼睛亮亮的,看起來俊朗又陽光。
傅銘深邃的眸子看著成渝,他不知道自己已經多久沒見過這樣的成渝,鮮活真實,語調還帶點撒嬌的溫軟。
傅銘不敢相信重生這種事情,因此睜眼醒來在離開飛機場的計程車上時,傅銘整個人都是震驚的。
十年前的他,年輕氣盛,還在為事業四處奔波。
但是他擁有成渝。
成渝帶著背景雄厚的成家出現時,傅銘也曾有過猶豫,不過他很快就想通了,他並不討厭成渝,也談不上愛他,將來能一起過日子也挺好。
成渝看著是個驕縱小少爺,實際上很乖,也沒有別的富二代的陋習。
直到藍語在新興產業里站穩腳跟後,傅銘回頭再看,昔日輝煌無比的成家卻已經失勢,並且一落千丈,而成渝在風雨飄搖中如失去生命的枯萎的花朵、逐漸被磨平稜角,甚至得了胃癌之後放棄了治療。
傅銘帶著國外的醫療團隊來時,成渝已是病入膏肓,無力回天。
對方在他懷裡死去,慢慢失去溫度,連一句遺言都沒有留給他。
傅銘後悔了。
沒想到能有重來的機會,因此他連夜趕了回來,去了以前從不踏足之地,生怕晚一刻,這個人就丟了。
傅銘從未有過拋下自己工作的經歷,這是頭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