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渝打了個哈欠:「還能去哪?回家睡覺。」
傅銘:「……」
回到家已經凌晨三點多了, 成渝去上了個廁所, 傅銘不知道是戳中了什麼神經,跟著成渝進了廁所, 弄的成渝有點不想上了。
主要是有點尷尬。但一想傅銘都幫他洗過腳,再親密的事情都做了,成渝就坦然了。
他告訴過傅銘自己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他不再是那個開朗的、滿心都是傅銘的成小少爺了,他已經變了,傅銘需要接受的,是這樣並不完美的自己。
如果不能接受,成渝不介意兩人直接不複合。
換了衣服上床睡覺,成渝閉上眼試圖拋掉那些亂七八糟的噩夢,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又睜開眼,翻了個身,抬頭對上朦朧黑夜裡傅銘沉沉的目光。
如果不是同床共枕數年,熟悉的不得了了,成渝遲早給他嚇暈過去。
他帶著困意的聲音響起:「你三更半夜不睡覺睜著眼睛幹什麼?」
傅銘睡眠質量不好,這一點成渝上輩子就知道,就是思慮太深壓力太大導致的。他看似為藍語付出很多,實際上藍語的爆火,傅銘的努力占了百分之七十的因素。
剩下的則是運氣和其他。
傅銘坐了起來,然後伸手將成渝抱起來放在懷裡,問:「你什麼時候發現不舒服的?」
成渝垂著眸子,像個慵懶的貓,只道:「白天的時候一直頭暈噁心,提不起精神。」
傅銘回想晚上那會兒他幫成渝研究成家公司股東,根本沒去注意成渝的情緒。
想到這,傅銘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說好照顧成渝,結果連這點都沒發現。
傅銘用手指撫摸懷裡人柔軟的髮絲,道:「抱歉,我應該早點發現的。」
還要等成渝晚上自己忍不住了才來叫醒他,還因為懷孕的原因,沒法像普通人接受治療……
成渝愣了下,他抬頭看了傅銘一眼,小夜燈亮著,陰影落在傅銘半邊臉上,照的深邃黑眸有幾分難掩的痛色。
他居然在為自己而難過。
成渝前半輩子極盡優渥,過的順風順水,後來家人接連去世,他無法體會被別人關心的滋味,也更加不知道,喜歡他的人為他難過心疼是什麼樣子的。
傅銘說:「上輩子是不是經常一個人去醫院?」
成渝頓了下,說:「也沒有那麼慘,胃疼的時候沒法自理,元青會陪我去。」
傅銘:「……」
很好,成渝叫他元青。
他似乎又不高興了,成渝卻是忍不住勾唇,道:「有時候會留下來住院觀察,很多時候就配了藥回家。」
有胃藥,也有治焦慮症的,那幾年他身上的毛病反反覆覆,一直不見好。
看起來這些毛病不致命,甚至對成渝平時的生活沒有大的影響,但在孤獨的黑暗裡呆著滋味體會久了,就知道有多漫長難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