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騫柏還沒來得及回答他,口袋裡的手機就先響了。
他拿出來接聽。
「少爺!您走著來也該到了吧!」電話那邊傳來著急的質問聲。
凌騫柏看了眼上行的電梯數字,淡聲說,「有事,不去了。」
「怎麼?有恐怖分子要炸你家引擎啊!沒有就趕緊給我滾過來!」那邊的語氣很惡劣,像是凌騫柏敢再說不去就能把他天靈蓋擰下來。
然而凌騫柏還是那副淡然如水的態度,「炸引擎的人倒是沒有。」
他垂眸掃了眼許枝雪,「但這裡確實有個打算要炸公司的恐|怖|分子,所以我得在公司盯著他,掛了。」
昨天剛發過要炸公司灌水帖的許枝雪:「........」
說好是給員工發瘋的匿名論壇呢?
凌騫柏說在公司盯著,就真的一直坐在野花的工位上盯著許枝雪。
許枝雪對待工作一直都很認真,有沒有老闆親自監工對他來說並沒什麼影響。
他只專注於自己手上的工作。
終於忙完,時間已經到了十點半。
許枝雪關了電腦,收拾好書包背在肩上準備離開工位。
可他剛一轉身,目光就頓在地上那個明黃色的購物袋上。
經過剛才凌騫柏那一打岔,再加上腳不沾地地跑了兩個項目部,許枝雪已經忘了剛在會所發生的事。
現在重新看到這份沒送出去的禮物,那被人從萬米高空再次推下的恐懼感立時就不由分說地攫住了他的心臟,讓他每一次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與此同時,皮膚表層下的細密癢意也開始一點點往外翻湧了。
情緒跌宕的過於劇烈了,渴膚症還是被誘發了出來。
許枝雪極其緩慢地調整了下呼吸,手上也緊緊抓住了背在肩上的書包袋子,試圖短暫壓制下這突如其來的難耐。
可明亮的燈光下,他弧度漂亮的眼角已經隱隱泛起了不正常的粉紅。
凌騫柏在他起身時就看了過來,現在自然發現了許枝雪的不對勁。
許枝雪皮膚白,有點異於膚色的顏色都會特別明顯。
他的目光落在許枝雪一點點紅潤起來的眼尾,唇線抿的很直,一張臉也肉眼可見地冷了下來。
他沉默忍了片刻,最後還是忍不住刻薄出聲,「許枝雪,你要在這裡為一個沒眼光的狗男人哭,那你明天就別進總辦了。」
許枝雪是個很有邊界感的人,他不會在別人面前哭,更不會在工作場所哭。
更何況他本來就沒想哭的情緒,不然早在他聽到陸廷銳和許逸那段對話時就該崩潰大哭才對。
然而並沒有。
過往的崩潰讓他哭過太多次了,他早就哭不動了。
他只是有些無奈凌騫柏是不是被野花傳染了,不然兩個人怎麼都會下意識以為自己在哭?
自己看起來有那麼脆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