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而已,玩笑而已。」
「別當真,就開個玩笑。」
「寧舒是你們皇室的公主,我可不敢打她主意,再說了——」
他語調看似無心,實則有意:
「我雖名義上是陛下的義子、你的兄弟、寧舒的哥哥,這身份上,和寧舒也算是有點關係的兄妹。」
「就算天下人能理解,也不能真和自己的義妹在一起啊,放心吧,我有分寸。」
沈知樾這話,明面上看似是在借用他自己點出這層兄妹關係,
實際上,是對謝臨珩的暗中提醒。
他謝臨珩和虞聽晚,同樣稱得上是兄妹。
甚至這層『兄妹關係』,比他這邊還要硬。
—
回去後的沈知樾,越想這件事,越覺得驚駭。
思來想去一整晚,決定借著第二天和謝臨珩商量朝中要事的名頭,再去試探一下這位太子殿下的心思。
打定主意,沈知樾翌日一大早就來了東宮。
見他這兩天往宮裡跑這麼勤,就連墨九都有些驚訝。
沈知樾進來的時候,謝臨珩正在看奏摺,他也不客氣,直接往謝臨珩對面一坐。
借著幫他分擔朝中事務的由頭,隨手翻了翻案桌上的奏摺,
在謝臨珩處理得差不多後,才清了清嗓子,裝作若無其事地提到:
「昨天你說的那件事,我回去又仔細想了想。」
謝臨珩眼都沒抬,「哪件。」
沈知樾身體往後一撐,姿態很是閒散隨意,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不那麼刻意。
「就寧舒那件。」
謝臨珩翻奏摺的指尖一頓。
沈知樾沒察覺,接著說:
「新朝與前朝之間,本就有著難以消解的隔閡,更何況寧舒身為前朝皇室的嫡公主,在現在的宮裡容身更是尷尬。」
「先不說皇后那邊同樣心有芥蒂,就說寧舒,她和如今的泠妃娘娘,都想離開皇宮,你倒不如順水推舟。」
「既能解決朝堂上關於前朝的忌諱,又能全了皇后的心意。」
其實早在新帝剛登基後不久,陛下就不怎麼管朝中之事了,
這下又一病重,所有的權力盡數交付到了謝臨珩手中。
雖然目前謝臨珩依舊是儲君的名義,但實際上,他早已握了所有的實權。
虞聽晚想離開皇宮,未必非要陛下點頭,
若是謝臨珩肯同意,她和泠妃娘娘,一樣能離開這座皇城。
沈知樾一開始以為,他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甚至連朝中局勢都搬出來了,謝臨珩好歹也會好好考慮一下。
誰曾想,話音剛落,他就回了一句:
「我從沒想過讓她離開皇宮。」
沈知樾一時間心亂如麻。
下意識脫口而出。
「你攔得住一時,還能攔得住一世?」
「退一萬步講,她總有一天是要出宮和駙馬成婚的——」
謝臨珩屈指敲了敲桌面。
發出沉悶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