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太子自幼就不與本宮親近,這些年,無論本宮做什麼,都彌補不了兒時的虧欠。」
「反而隨著太子漸漸長大,對本宮這個親生母親一日比一日疏遠。」
「現在——」她臉上難掩陰鬱,「他倒是和泠妃母女越發親近!」
「娘娘別動怒。」秋華上前輕聲勸:「說到底,您才是太子殿下的親生母親,母子間不管有多深的嫌隙,終究都是母子親近,外人是比不了的。」
皇后眯起眼,話中別有深意:
「若單單是一個泠妃,本宮倒不至於如此忌憚。」
「可這裡面,還有一個寧舒!」
就算冠著兄妹的名分又怎麼樣?
歸根究底,他們終究不是兄妹。
連半點的血緣關係都沒有。
再加上寧舒的容貌,又是一頂一的。
誰能保證,在長時間的相處後,太子不會生出不該有的心思?
秋華有些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了。
只是那個猜測,太過於驚駭。
「娘娘,您的意思是……」
「本宮的夫君一頭栽在了泠妃這個賤人身上至今仍不回頭,本宮絕不允許,唯一的兒子,也被那個賤人的女兒迷了心智!」
秋華:「那娘娘是想……」
皇后:「既然寧舒公主的婚事,本宮做不了主,那就給太子選太子妃。」
雖說太子殿下確實到了擇選太子妃的年紀,但太子和寧舒……秋華仍是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娘娘,太子殿下和寧舒公主好歹擔著一個兄妹的名義,昨日之事,或許只是太子殿下礙於這點情面才出手相助——」
未必就是,那種最不可能的猜測。
皇后冷道:「你真以為,我們的太子殿下,是樂於助人的性子嗎?」
「他若是不想幫,那寧舒去求他十次他也不會管這種八竿子打不著的閒事。」
「他若是想幫,哪怕寧舒不主動找他,他也會誘著寧舒對他開口。」
「本宮的兒子,娶誰都行,絕對不能是泠妃的女兒!」
「就算他真有那個心思,也必須趁早給他掐滅!」
說罷,皇后起身,吩咐秋華。
「去挑一批貴女的畫像,送去東宮。」
***
兩天後。
承華殿。
隨侍端著一碗湯藥進來。
陛下的貼身太監正要伸手去接,伺候陛下服藥。
謝臨珩先一步出了聲。
「給我吧。」
貼身太監當即應聲,退到一旁候著。
隨侍將湯藥遞過去。
謝臨珩接過碗,試了下溫度,才將湯藥餵給謝綏。
謝綏喝了幾口,便擺手。
「宮中近來有沒有出什麼事?」
謝臨珩將湯藥遞給一旁的侍從,回道:「沒有,一切如常。」
謝綏點了點頭。
連續半年纏綿病榻,讓他的臉色比平常人要蒼白很多。
也比半年前看起來年老了好幾歲。
「寧舒……」
龍榻上的天子似乎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