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臂環著他脖頸,一雙還沾染著潮濕水霧的清眸直直看著他,聲音頗為委屈。
「可你昨天,分明答應我,要撤去所有暗衛的。」
謝臨珩揉著她的唇。
力道微重。
漆黑瞳眸深處,藏著她小小的影子。
「撤掉所有暗衛的前提,是你心甘情願做我的太子妃。」
他問:「虞聽晚,你真的能做到嗎?」
虞聽晚偏了偏頭,避開他一直揉著她唇角的指尖,眸光依舊堅定,仿佛接下來的字字句句,皆是出自真心。
「當然能做到,你不試試,怎麼知道我不能?」
謝臨珩眯了眯眼。
靜靜看她半晌。
忽而輕笑,抵著她後頸,桎梏著她的動作不讓她逃,他緩慢靠近,直至兩人呼吸交纏,距離近得曖昧。
「寧舒。」他說得隨意,但出口的每一個音節,卻沒來由的讓人膽顫——
「還是別騙我為好。不然,代價是你承受不起的。」
他微微直起一些身子。
指節在她眉眼掠過,嗓音深處那種難以言喻的意味淡了不少。
「寧舒,孤勸你好好想清楚。」
「在我還沒把你昨夜那些話當真之前,你還有反悔的餘地。」
他落在她下頜處的指尖收回。
退至一半時,倏然被虞聽晚抓住。
她坐在榻上,仰頭看他。
身上只著一件薄透輕紗,被其披裹著的肌膚嫩如凝脂,吹彈可破。
神色真摯,面容誠懇。
「當然是真的,昨天我就說了,你讓母妃出宮,並把陽淮殿的暗衛全部撤掉,以後我留在你身邊。」
「謝臨珩,在你看來,我昨晚主動自薦枕席,就是為了你那一半的暗衛嗎?」
她壓了壓唇角,又說:
「那這樣的話,是不是我今晚再陪你一次,另一半的暗衛,你也能撤掉?」
謝臨珩掃過她緊緊抓著他手腕的指尖,未曾拂開,任由她抓著。
視線重新落在她面上,氣笑,「能是這麼算的?」
虞聽晚:「你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謝臨珩不說話了。
殿中的氣氛逐漸靜下來。
是虞聽晚最無法應對的那種死寂。
她咽了咽喉,正想打破這種氛圍,唇瓣才剛動,就聽到他說:
「孤再最後問一遍,是真心還是另有所圖?」
虞聽晚沒有猶豫,「真心。」
謝臨珩:「當真?」
她點頭,「當真。」
「好。」他視線不曾挪開她面容,「明日開始,孤就讓人準備太子妃的冊封大典。」
虞聽晚眼睫倏地一顫。
她仍是應下:「好。」
「虞聽晚。」他俯身,同她平視,嗓音很輕,「你已經騙過我一次,別再有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