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一隻穿著精緻華麗襦裙的小公主,在若錦的陪伴下,於湖畔拱橋上放紙鳶。
那個地方離謝府並不遠。
謝臨珩離家沒多久,就看到了她。
一開始,他並不知道她就是東陵皇家的小公主。
也不知道,她身邊那個侍女是皇后司沅的心腹。
他沒直接轉身離開、而是在一旁拐角處停下馬、駐足觀望,只是因為,拱橋上小姑娘臉上那種明媚到比春日陽光還要燦爛無憂的笑容。
那種歡快,那種無憂無慮,是他自出生開始,就沒有嘗過的。
說不羨慕,那是假的。
因為那才是正常的孩子,該有的幼年。
不像他,不是被母親責打,就是被母親利用。
那天的風,並不是很大。
可一個飛在空中的紙鳶,不是一個四五歲大的小姑娘能拽得動的。
她扯著線,想讓空中飛著的紙鳶動一動,卻沒注意繃直的線鋒利,險些割傷她的手,
關鍵時刻,是若錦細心注意到,及時伸出手,護住了虞聽晚的指節,但沒顧上自己的手心被線割了個小口子。
謝臨珩看到,在若錦的手受傷後,拱橋上的小姑娘,片刻猶豫都沒有,第一時間扔下紙鳶,轉身輕輕拉住若錦的手,仰著頭,似在問她疼不疼。
若錦寵溺笑著,不知道對她說了什麼,許是安慰她不疼之類的話,
可小姑娘還是很愧疚。
她清楚,若錦是因她受傷。
所以哪怕有了若錦的安慰,她仍是低下頭,小心又輕柔地拉住若錦,對著她手心的傷口吹了吹。
第122章 喜歡
見到這一幕的謝臨珩,腦海中卻冷不丁想到,謝府南側張大人家,與他同齡的玩伴,曾跟他說過的那句——
吹吹就不疼了。
如果受傷了,對著傷口輕輕地吹一吹,就不疼了。
他從小到大,受傷的次數不計可數。
尤其小時候,因他母親的嫉妒與博寵的手段,他身上的傷,就沒有斷過。
但這些年,從沒有人,真正為他吹一次。
也沒有人關心過,他疼不疼。
他只從同齡玩伴的嘴裡,聽過這麼一句『吹吹就不疼了』。
他不知道,為什麼會想到這麼一句話。
但看著,小姑娘有模有樣地給若錦吹了吹後,若錦臉上笑容更深地揉揉她的腦袋,還輕柔將她攬在懷裡抱了抱時,謝臨珩想,受傷後,吹吹或許真的就不疼了。
他自小的性子便沉悶。
對許多事,都提不上興趣。
尤其這種小小一隻、光是看著就容易哭哭啼啼的小姑娘,他向來是避而遠之,從不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