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那人是誰,只要涉及通敵,無一例外,必誅!
謝臨珩眼尾下壓。
唇角鋒芒森寒,音質如冰淬。
瞳仁深處,勃怒翻湧:「查!」
「從金陵之案,到段家旁系,一件一件,徹查到底!」
沈知樾點頭。
起身準備離開,「此事牽連甚廣,我先去楚大人那裡走一趟。」
說罷,他轉身。
剛走了一步,又被謝臨珩喊住。
「知樾。」
沈知樾回頭,望向他。
謝臨珩掀眸看過來,指腹輕轉扳指,交代:「段家一事,先勿打草驚蛇,暗中調查。」
沈知樾明白過來他的意思,點頭,「放心,我有分寸。」
—
午時。
霽芳宮。
司沅拉著女兒,坐在內殿,細細打量著她的臉色。
她不放心地問:「晚晚,這幾日是不是又生病了?」
虞聽晚搖頭,唇角揚著,「沒有啊,母妃怎麼這麼問?」
司沅摸了摸她額頭,「母妃看著你臉色不是很好。」
她放下手,語重心長囑咐:
「一定要顧好自己的身體,有任何不舒服,要及時宣太醫。」
虞聽晚乖巧點頭,一一應著。
雖然她都應下了,但司沅卻一點都放心不下。
反而眼底深處的憂色越來越重。
虞聽晚現在的情況,她並不陌生。
宮變後,剛被關在霽芳宮的那一年裡,她幾乎都是這種狀態。
強裝無恙,實際上卻每天都疲倦得不行,打不起一點精神。
說白了,無非是心緒郁沉,慢慢的,身體就會像一個由內而外壞掉的果子,一點點垮掉。
這種日子,她一天天過下來,太明白其中滋味。
三年下來,她是靠著自己的女兒硬撐著身體,怕自己走了,女兒一個人在宮中更加孤立無援,難以立足。
可等她故去後,她的晚晚,要靠什麼支撐著她在這深宮中活下去?
這種被人監禁的生活,又何時能解脫?
司沅眼中光亮一點點黯下去。
情緒起伏之下,喉嚨深處,再次泛起那股熟悉的癢意,她用帕子壓了壓唇,在咳出聲之前,用所有抑制力,強行壓住了這陣咳嗽。
待緩下這股異樣,才端起案上的茶盞,喝了口茶潤了潤喉。
虞聽晚敏銳察覺到異樣,看向自己母妃,輕蹙著眉問,「母妃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司沅笑著搖頭,「沒有,是這幾天天干,多喝些茶水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