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聲音頓了頓,頗為幽怨地瞟了眼楚淮敘,「可那天運氣背,剛出門就被我哥逮住了。」
其實那天,楚淮敘是不同意楚時鳶來的。
先不說南江山高路遠,她一個小姑娘上路太危險,就說這事一旦被儲君知道,他們楚家,輕則再如上次那般被敲打警告,重則怕是會觸怒聖顏。
但楚時鳶這丫頭腦子一根筋。
得不到虞聽晚的消息也就罷了,她只在家裡干著急地等著。
現在有了確切的消息,她又如何還能等得了。
而且此次一別,未來漫長歲月,誰也無法保證,是否還有再相見的機會。
面對這個唯一的妹妹,楚淮敘終是心軟了。
答應帶她來見虞聽晚一面。
然後再把她帶回去。
楚時鳶自然也知曉楚淮敘的意思,她只能來短暫見一見虞聽晚,無法在這裡長久待,很快就要回去。
想到這兒,她聲音悶了幾分。
連帶著,眉眼間的悅色,都消減下去,「這兩日沈大人沒跟我們聯繫,但我覺得,依太子殿下的敏銳,他應該用不了多久,就會發現你離開了皇宮。」
「所以我在這裡也待不了多久,很快就要回去。」
虞聽晚又怎會不懂。
若是她以後不再回皇宮,以謝臨珩的性子,她後半生都無法再回皇城,和楚時鳶再相見,已不知是何時。
或者說,餘生亦不知,還有沒有再相見的機會。
斂去心底的沉重,她握住楚時鳶的手,彎了彎唇角,語調輕鬆地寬慰她:
「太子殿下親自南郡,想來不會回來這麼快,你先在這裡住兩日,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先別想這麼多。」
—
東宮。
夜幕時分,空中捲起冷風。
帶動著廊下的宮盞劇烈晃動,有暴雨之兆。
謝臨珩立在院中樹下,冷眼睨著枝葉搖曳,聽著風聲嗚咽。
腦海中,卻無意識閃過,數月之前,她撲在他懷裡,濕漉漉的眼眸瞧著他、委屈巴巴地說她害怕嗚咽寒風的那一幕。
謝臨珩沉沉閉了閉眼。
手背上青筋虬起,周身寒意更為凌冽。
墨九和墨十在殿外靜默一瞬。
看著心情比今日的天色更加陰晴不定的主子,兩人心下戚戚,誰都不敢上前。
互相推搡著想讓對方上前匯報。
邊推,墨十邊無聲地用口型給墨九說:
「你去!這本來就是你的任務!」
墨九反拽著墨十的胳膊不松,理直氣壯道:「一起!你天天跟我搶活,今日也別想落下!」
最後你推我、我推你,兩個倒霉心腹互相被對方拉著,一道來了謝臨珩身旁。
「殿下。」
謝臨珩沒回身,還是方才那個姿勢。
漆黑的眼底,詭譎陰厲。
「有消息了嗎?」
兩人默了默,隨後墨九小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