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每次抓的地方還很固定,就那片衣袖。
這會兒見他仍舊不鬆開,虞聽晚回過身,放輕聲音,跟他商量:
「我去給你喊太醫,你先鬆開,好不好?」
謝臨珩定定看著她。
手指動了動,將那被攥出褶皺的袖口放開。
他昏迷了太長時間,這會兒聲音比以往虛弱很多,還有些沙啞。
「一直在這兒?」他問她。
虞聽晚瞥了眼總算得到自由的衣袖,抬起眼,同他對視。
「你抓著不松,我怎麼走?」
「呵……」他輕笑了笑,眼底如星辰墜落,「拿剪刀剪掉那片袖口,或者——用力拽開不就行了?」
他說得似玩笑,又似認真,「我受傷昏迷,力氣有限。若是晚晚多用些力,未嘗不會拽不開。」
虞聽晚:「……」
她看著他斂著薄笑的黑眸,指尖隨意拂過廣袖,「太子殿下所言有理,下次,我直接拽開。」
說罷,她徑直轉身。
去外面喊來了太醫。
與之一道而來的,還有謝綏、司隼白和沈知樾等人。
見謝臨珩終於醒過來,包括陳洮在內的所有人,齊齊鬆了一口氣。
陳洮拎著藥箱上前。
熟稔地拿出傷藥,為謝臨珩上藥。
謝臨珩一一看向眾人。
目光最後停留在謝綏身上。
喉嚨動了動,問:
「父皇身在臨安,皇宮可一切都好?」
謝綏眼底壓著酸澀,忍著喉中的哽咽,讓語氣聽起來如常:
「父皇都安排好了,皇兒放心。你現在最重要的,是養好身上的傷。」
陳洮動作很快。
沒多久,便換好藥。
他自知儲君和陛下有話要說,處理完傷勢後,第一個退了下去。
房中的眾人在裡面待了會兒。
也很快離開了房間。
只留謝綏和謝臨珩在裡面。
謝綏坐在床榻前,心疼又愧疚地看著自己的兒子。
心疼在於,自己的孩子受此重傷,身為父親,沒有人能不心痛。
愧疚在於,他這些年,執念太深,因心中的怨恨,忽略了這個兒子太多。
也虧欠了他太多。
謝臨珩掃了眼空蕩蕩的門口,回眸,他對謝綏道:
「這次臨安一戰,多謝父皇援兵趕來。」
謝綏長嘆氣,「這是父皇該做的,皇兒,不必跟父皇客氣。」
謝臨珩看過去。
時隔數月,父子倆,終於心平氣和敞開心扉地說了次話。
兩刻鐘後,謝綏方從臥房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