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聽晚收回視線,拿起瓷瓶,為他上藥。
「殿下傷重我親眼目睹,但是殿下,你這傷,確實是恢復得慢了點。」
他看她一會兒。
骨節分明的手指倏地握住她細腕,問:
「公主著急了?」
虞聽晚眸色動了一瞬。
她抬眼,對上他視線,嗓音平靜,「不急,殿下慢慢休養便好。」
謝臨珩眼底捲起點光暈,他未再說什麼,只是順著她的視線鬆開覆在她腕上的手,靜靜看著她為他上藥。
別院環境清幽雅致,加上如今戰亂平息,朝堂也解決了內憂外患,在這竹側別院的日子,倒是這幾年來,少有的靜謐舒心。
……
謝臨珩身上的傷早已在一天天恢復,只是在虞聽晚面前時,他故作虛弱,想讓她多陪他一會兒。
她不在眼前時,他回密信、和人議事,已和沒受傷時一般無二,絲毫看不出傷勢未愈的虛弱。
謝臨珩原想著,維持著現狀,將她在身邊多留些時日,也讓這來之不易的短暫溫情持續的時間長一些。
誰曾想,在一個昏暗月色的夜晚,發生了個他始料未及的意外。
第219章 沈知樾告訴虞聽晚過去的事
北境攻伐東陵,雖賠了夫人又折兵,
但北境皇帝妄圖吞併東陵的賊心卻不死。
沒過多久,又再次派出細作,想趁著謝臨珩傷勢未愈,除了這個最大的阻礙。
空中零星的星辰黯淡。
微涼的秋風盪過寂靜的庭院,捲起地上飄落的樹葉。
昏暗涼亭旁,謝臨珩手持長劍,親手了結了趁夜暗殺的細作。
鮮紅的血液濺在地上。
血腥味逐漸暈染開。
鋒芒的劍尖滴下粘稠的血液,在極為寂靜的夜色中,像滾落的水滴,落在亭台石面上。
北境的細作驚恐著眼,無聲斷氣,倒在地上。
謝臨珩眉目冷懨,如沉寂詭譎的深潭,看也未看地上斷氣的細作,扔下沾血的長劍,便準備轉身回房。
可就在動作的下一秒,他身形驀地停住。
脊背都隨之僵住。
不遠處,燈盞搖曳的廊下,虞聽晚淡淡倚著柱子,遙遙看著這邊,不知來了多久。
她神色看不出波瀾。
卻讓謝臨珩心頭悶了一下。
就連指骨,都不自覺蜷起。
短暫駐足,他走過去。
眉眼處的冷戾與森寒褪盡,換成那副,這段時日下來,虞聽晚最熟悉的虛弱。
「這麼晚了,怎麼出來了?」他語氣平和,仿若沒有方才的小插曲。
但若是細聽,能聽出來他尾音中一抹轉瞬即逝的忐忑與小心翼翼。
虞聽晚視線未從他身上離開。
鶴骨松姿的男子,站在台階下,眉眼平斂,靜靜望過來。
虞聽晚打量著他這副神色,唇側輕勾了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