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強病了,慢性腎衰竭,需要腎移植。
周強知道後,跟安勝男說了很多,好話、歹話,甚至是跪地認錯,無所不用其極。
就想讓安勝男給他換腎。
安勝男已經跟丈夫離婚了,上有老、下有小,全家就指著她賺錢養家。
她實在做不到這麼大度,拿自己的健康,拿三口人的未來,還這份所謂的天大的『生恩』。
可是周強揚言,如果安勝男不救他,他就去安勝男的公司鬧,去安勝男孩子的學校鬧。
從出事到現在,安勝男整夜整夜睡不著,人都憔悴了許多。
說話聲中,夾雜著可以壓制的哽咽之意。
「對不起啊糖寶,我……我知道這種事不應該跟你說,但是……但是我……」
安勝男擦了把臉上的淚痕,哽咽的說不出話。
她也知道,這種事情就算是大人,也難給什麼好的建議。
和一個孩子說,確實有點為難孩子了。
可……
可不知道為什麼,聽到糖寶的聲音,她就感覺自己特別委屈。
忍不住的想要從糖寶這兒,得到哪怕一絲一毫的慰藉。
「沒關係的。」唐糖從床上下來:「姨姨這段時間一定很痛苦,糖寶知道的。」
軟糯奶氣的嗓音,安勝男再一次淚崩。
她捂著臉放聲大哭。
歇斯底里的哭聲,像是要把這段時間的委屈,全部的、統統都發泄出來一般。
唐糖也沒打斷她。
光著腳走到桌子前,拿過自己的杯子,安安靜靜的喝了幾口水。
直到安勝男的哭聲漸漸變小,她才開口問道:「姨姨想讓糖寶幫什麼忙?」
頓了下,又補充道:「糖寶人小,能做到的事情也很少。姨姨如果想讓糖寶幫忙,不可以太難哦。」
心善是一回事。
要怎麼心善,又是另一回事。
糖寶能幫的,願意去幫。
但是糖寶幫不了的,糖寶也愛莫能助。
雖然她如果想做什麼,家人和師兄們都會幫忙。
但是糖寶不能把自己的心善,強加在其他人身上,哪怕是最親近的家人。
「不會不會。」安勝男連忙解釋:「我就是想問問糖寶,如果……如果我不願意換腎給他,是不是……沒錯?」
如果是她母親病了,在沒有孩子的情況下,她可以拿命救母親。
但對於這個,她剛出生,就丟下她和母親離開的爹,她真的沒辦法聖母。
「姨姨,世間的事是沒有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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