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什麼？」曲施憶厲聲道：
「這家醫院連三甲都不是，你相信他們能把霆深救回來？」
程晚詞眼睛有些發紅：
「你怎麼知道他們救不了？季霆深只是失去了意識，沒人確切地說他傷得有多重。」
「還是，你們就盼著季霆深救不回來？老爺子，難道你也盼著你兒子救不回來？」
「住口！」季鴻恩老臉都漲紅了：「霆深是我兒子，我為什麼要盼他救不回來？這裡沒有你什麼事，你給我滾！」
程晚詞早已經不是以前的程晚詞了，季鴻恩的話她完全不放在心上。
吩咐雷邢：「好好守著手術室的門，誰敢妨礙醫生搶救，一律趕出去。」
雷邢：「是。」
見鬧不成了，曲施憶也只好閉嘴。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終於，手術室的燈滅了。
有個醫生走了出來，摘下了口罩：
「抱歉，季先生傷勢太重，我們已經盡力了，節哀。」
「你說什麼？」程晚詞身子晃了一下，整個人仿佛被雷劈了一樣。
「節哀順變。」醫生嘆了口氣。
程晚詞麻木地直搖頭：
「不可能！」
「那個傢伙以前就裝死騙我，這一次他肯定又是騙我的，不可能！」
醫生看她這個樣子於心不忍地對季鴻恩等人道：
「死者等會兒整理好你們再進來道別……」
他話沒說完，曲施憶就一把推開他：
「讓開，我們現在就要看。」
這一次雷邢沒有再攔，只是小心地扶著程晚詞。
曲施憶和季鴻恩闖進了手術室，不到一分鐘，曲施憶又捂著嘴出來了。
「天啦，太血腥了嘔……」
曲施憶扶著牆乾嘔的時候季鴻恩也出來了。
老爺子臉上也是麻木的，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兒子就這麼死了。
卻又不見難過。
只是人有些恍惚。
曲施憶終於不吐了，抱著季鴻恩胳膊的手有些難以控制的激動。
「老爺子，你要振作啊，霆深沒了，身後事還得你這個親生父親來操辦呢。」
又對程晚詞道：「我和老爺子先回去安排，對了，還得通知寧兒他們吧？哎呀喜事變喪事，親戚朋友那裡也得說一聲……」
程晚詞木然地看著曲施憶強壓著興奮的神情絮絮叨叨，那唇角真的一不小心就要飛到耳邊去了。
等進了電梯，曲施憶終於控制不住地大笑起來。
「哈哈哈季霆深死了，這一次他終於死了。」
「死得透透的，死得好。」
她邊說邊笑，笑出了眼淚。
一旁的季鴻恩卻笑不出來了，他指著曲施憶，身形有些佝僂：
「這下你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