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溫良的突然出現,南星自然被嚇了一跳,不過等對方說清了前因後果之後,心裡反倒踏實了不少——至少說明周祺煜平安無事。
可畢竟方將軍病重,性命攸關,南星不敢耽擱,於是匆匆寫就一張字條留給齊兄,甚至來不及收拾行裝,便跟著溫良一起,趕赴京城。
這一路自然是快馬加鞭,待慌慌張張地趕到將軍府時,已是當天下午。
南星被溫良徑直引到了方將軍的臥房,抬眼便看到周祺煜正一臉憔悴地坐在一旁,身上還穿著昨夜那件暗雲紋繡金長袍——不必說,多半也是一宿未能合眼。
方世涵見到南星,連忙上前行禮:“想必這位就是郁先生,久仰大名,家父的病要仰仗先生了。”
南星大概猜出了對方身份,回禮道:“不敢當,將軍目前情況如何?”
方世涵沉沉地嘆了口氣,將父親的病情大概介紹了一番:“太醫院說是厥脫,開了藥又扎過針,可都不見好。”
南星切過脈,又看了看方進中的面色,不由皺起了眉。
“怎麼樣?”方世涵急切地問道。
“將軍是何時發病的?”
方世涵:“準確說來,應是昨天一早,父親幾十年來堅持晨練,從不晚起,昨日卻說身體不適,破天荒地賴床了。”
“都有哪些症狀?”南星問道。
方世涵:“發病前,父親好像說過,自己有些頭暈噁心。”
“噁心?”南星思索了片刻,低低道:“單純從脈象來看,將軍確實是厥脫不假,不過症狀,又有些蹊蹺。”
話音剛落,忽聽將軍府有人來報:“太醫院院判王同川門外求見。”
周祺煜冷哼一聲:“他來得還真是時候。”
“應該是來送藥的。”方世涵道:用不用讓郁大夫迴避一下?”
“不用。”周祺煜遞了個安撫的眼神給南星:“既是同行,當面切磋一下,沒什麼不好。”
下一刻,只見一個瘦小乾枯的中年人,拎著一隻碩大無比的藥箱,從外面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卑職王同川拜見慶王殿下、少將軍。”
方世涵見他就煩,胡亂揮了揮手道:“免禮。”
王同川諂媚道:“下官來為將軍大人送藥。”一抬眼,正看到立在一旁的南星,問道:“這位是?”
還未等南星開口,周祺煜搶先說道:“這是本王從冀州請來的郁大夫,專程來為王大人分憂解難。”
王同川尷尬地笑了笑——慶王這話,分明是在含沙射影指摘自己救治無方,他遷怒地上下打量了一眼南星,言不由衷道:“郁大夫年紀輕輕,卻是青出於藍,不知有何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