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同川聞言僵了僵身子,慌忙回道:“娘娘您說笑了。”
“哼,牽扯皇子皇孫的事,本宮可不敢說笑。”常皇后的臉上凝著一絲狠毒,“既然這個小太醫死鴨子嘴硬,那就勞煩王大人給他點撥點撥。”
王同川因為懼怕慶親王,對待南星向來是“怕屋及烏”,甭管他心裡怎麼想,面上從來都是一團和氣,生怕因此觸了周祺煜的霉頭,那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可誰知眼下又殺出個常皇后來,鐵了心要把鬱南星往死里整,他這個做院判的被稀里糊塗夾到中間,滋味如何,簡直就別提了。
不過老狐狸畢竟是老狐狸,宦海沉浮這些年,早就成了精,自然明白站隊抱大腿的道理。現如今,慶王爺遠在千里之外,傻子都能看出,常皇后才是天;加之早前因為方將軍中毒一事,南星也的確駁過他面子,左右一合計,不如仗著皇后娘娘撐腰,乾脆把這狐狸精一口咬死,還能順帶一雪前恥,何樂而不為。
他於是清了清嗓子,越眾而出,裝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道:“郁太醫,皇子殿下如此乖巧可愛,你怎狠心下此毒手呀!”
一句話愣是把南星說懵了,小殿下乖巧可愛不假,可自己何曾下過毒手?連忙問道:“殿下到底怎麼了?”
王同川眯起眼睛道:“你一向博學廣識,怎會看不出殿下這是中毒了!”
“中毒?”南星渾身一凜,“小殿下所中何毒?”
“郁太醫這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啊,”王同川陰陽怪氣地說道:“中的什麼毒恐怕要問你自己了。”
“王大人認為是我投的毒?”
王同川冷笑一聲,“昨天皇子殿下經你診治之後就成了這樣,出了你還能是誰?”
南星心下一沉,一股寒意順著脊梁骨爬了上來——這些人一唱一和,一口咬定他給周祺陽下毒,分明是有意碰瓷,可轉眼看向無知無覺的小殿下,小孩子中毒是裝不出的,難道真的有人下此毒手?
為了栽贓陷害,竟連未成年的皇子也不放過!想到這裡,他不由覺得毛骨悚然,掙扎著想要站起身,卻被身邊侍衛強行架住胳膊,又活生生地跪了回去。
“王大人!”南星急道:“你既已知殿下被人下毒,是否已為他解了毒?”
“那是自然!”王同川添油加醋道:“還好這次發現的早,殿下吉人天相,身毒被我解去大半,已無性命之憂。”
南星稍稍鬆了口氣,這才覺出自己被架著的胳膊被侍衛扭抽了筋,冷汗頓時流了下來。
常皇后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郁太醫,你這是其心可誅啊!”
南星忍著痛,蹙眉道:“卑職昨夜開具的藥方已提交太醫院備案,娘娘若是不信,可讓人取來請王大人查驗,配藥熬藥也是勞煩宮人做的,娘娘如何確定我就是下毒之人,請問我何時下毒,下的是什麼毒,又因何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