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安公公的意思是,那本記錄已經找不到了?”
安耀廷簡直怕死這個慶親王了,他低垂著頭,摸了一把冷汗,小心翼翼地說道:“正……正是。”
周祺煜神色淡淡地點了點頭,“那倒也無妨,可以把那日負責膳食的御廚找來,一問便知。”
“這……”安公公的冷汗流得沒完沒了,愣是在寒冬臘月天,將他的後背溻濕了一片,“御廚就是燒毀記錄的那個,已經按照規矩,被轟出宮去了。”
聽到這裡,跪在地上的魏雲文與林謹如都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這麼關鍵的節骨眼兒,人證物證跟商量好了似地一齊消失,若說這裡面沒有鬼,那才是見了鬼了。
誰知本該暴怒的慶親王,神色卻破天荒地緩了下來,他先是衝著門口做了個手勢,隨即慢慢悠悠地開口道:“本王湊巧帶來一人,勞煩安公公認一認,被您轟出去的御廚,是不是他?”
話音剛落,一個聳肩縮脖,抖如篩糠的中年男人被侍衛拎了進來,周身凝著一層經年日久的油煙氣,不用說,肯定是伙夫出身。
安公公只看了一眼,先倒抽了一口涼氣,險些當場背了過去。
“怎麼樣,是不是他?”周祺煜的眸子像是凝著兩把尖刀,一動不動地釘在了安公公的身上。
安耀廷頓時兩腿發軟,說話都帶上來哭腔:“是……是他!”
周祺煜這才意猶未盡地收回視線,偏過頭,對跪在地上的御廚道:“四皇子中毒那晚的禦寒湯可是你做的?”
“正是奴才。”
“你在那碗湯里,都放了些什麼,從實招來?”
那御廚早哆嗦得三魂沒了六魄,險些連尿都一起抖了出來:“放……放了生薑和海藻。”
“海藻?!”
正在一旁觀賞得津津有味的林謹如驀地怔住了,像是被電到一般。
周祺煜:“林太醫,您有話要說?”
林謹如一時不知是該驚喜還是驚嚇,接連變換了幾個表情,都覺得不太合適,於是不管不顧道:“郁太醫是被冤枉的!”
一語石破天驚,將整個御膳房炸了個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