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知道的,再說你是壽星,一年就這一次,情有可原,快吃吧!”齊寒石不由分說地將筷子塞給他道:“一會面坨了,你又該說暴殄天物了。”
“那你來吃,這麼大一碗我吃不下。”
“那可不行!”齊寒石反駁道:“這面是做給壽星的,為圖吉利你得一口氣吃完,‘面長人壽,一根到頭’!”
南星拿著筷子的手驀地僵在半空——“面長人壽,一根到頭”,這八個字就像是一把尖刀,不偏不倚插上了他的胸口。
去年慶王的壽宴上,他分明將這八個字,一字不落地說給周祺煜聽。
可如今……物是人非,早已時過境遷。
不知是不是草原的風太大,南星的眼睛酸澀的厲害,使勁地閉了閉,這才勉強忍住了淚。
見他這副鬱鬱寡歡的模樣,齊寒石頓時慌了神,“怎……怎麼了?面不好吃嗎?我讓後廚重新下一碗去!”
“不用,”南星連忙攔住他,“挺好吃的,寒石,謝謝你!”
“謝什麼,跟我還這麼客氣!”齊寒石故作輕鬆道:“以後你每個生辰,我都陪你過,好不好?”
南星冰雪聰明,怎會聽不出這句話的弦外之音,他原本想裝傻充楞矇混過關,可又覺得這樣做對不起寒石,也對不起自己,於是壓下心口肆虐的痛,心平氣和地說道:“寒石,我說過的,你是我最好的兄弟!”
齊寒石笑容一僵,停頓了片刻,隨即扯出一個更大的笑來,佯裝不在意道:“好啊!為兄弟祝壽,天經地義!”
“你懂我意思的。”南星垂下眼,像是要鐵了心趕盡殺絕。
齊寒石終於現出一絲黯然傷神,“我知道你一時放不下他,可是無論多久,我都等你!”
南星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周祺煜早就成了他的心魔,一個刻到骨頭上,融入血肉里的人,怎麼可能放得下呀。“寒石,你別這樣,不值得!”
“值不值得,我說了算!”齊寒石道:“南星,你也別把我當外人,我知道你心裡苦,有什麼情緒,別憋在心裡,讓人看著怪心疼的,我寧願你大哭大鬧發泄出來,放心你身後還有我撐著,這輩子我都替你撐著。”
“求你了寒石,別這樣,對你不公平!”南星的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我忘不了他,一輩子都忘不了,你這又是何苦!”
“心甘情願我願意,誰說我苦了!”齊寒石重新扯出一抹笑來,“你不試一試,怎知一定忘不了?我明白強扭的瓜不甜,所以絕不逼你,但也求你別把我推開好不好?”
“我……”南星拒絕的話說到嘴邊,卻被帳外一聲通報壓了回去,“郁大夫,您申請的藥材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