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祺煜被南星“冷暴力”了好幾天,好不容易盼來他開尊口,再刺耳的話聽上去都仿佛天籟,連忙順杆爬道:“只要有你在這裡,我搬進來倒也無妨。”
一旁的程浩風聽了個面紅耳赤,腳下一趔趄,險些沒能端住手裡的藥碗。
南星卻無動於衷地繞開他,徑直去給一名傷兵換藥。
那受傷的小戰士被戰場中的流矢射中腿,剛剛取出鮮血淋漓的箭頭,傷可見骨。
畢竟還只是個十七八歲的孩子,卻要被送來人間地獄,承受這般撕心裂肺的痛,實在可憐的很。
南星感同身受,不由動起惻隱之心,他皺著眉,從身旁取過一塊紗布捲成一團,原本想遞到對方嘴中讓他咬住。
許是那小戰士疼暈了,不管不顧地直奔著他的手咬了過來。
一旁的周祺煜條件反射地擋了下來,情急之下,竟將自己的手塞到了小傷員的嘴裡。
“!!!”
南星當場就瘋了!
一眾人嚇得魂飛魄散,蜂擁而上,好不容易掰開了小傷員的嘴,周祺煜這才不緊不慢地抽出手,一排滲著血的牙印觸目驚心地露了出來。
南星頓時紅了眼圈,連忙將傷員交給程浩風,自己拉過周祺煜的手小心翼翼處理傷口,心軟地快要化成水,嘴上卻硬生生埋怨道:“不躲也就罷了,沒見過塞人嘴裡主動讓人咬的,當上太子就變傻了嗎?”
周祺煜全然不顧手上的傷,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心裡熨帖的很,帶著幾分滿足道:“你心疼了?”
何止是心疼,簡直是疼的想死!
南星顧不上和他置氣,手上動作不停,低著頭沉默不語。
周祺煜卻罕見地來了興趣,沒話找話道:“這種程度的傷,和你當初咬我那次沒法比。”
南星的手一滯,回憶像潮水一樣涌了過來——他怎會不記得,一年之前,自己因為被人下藥,也曾神智不清地咬傷過周祺煜,直到今天,王爺手臂上的那道疤依然清晰可見,成了一道刻骨銘心的印記,永遠揮之不去。
他忍著胸口疼,很快將對方的傷口處理好,重新換回涼薄的語氣說道:“殿下這幾日別沾水,營中不比宮裡,條件有限,小心感染。”
周祺煜看了一眼手上雪白的紗布,低低道:“多謝!”
不可一世的當朝太子,何時紆尊降貴道過謝!南星壓下感慨,淡漠地下了逐客令:“太子千金貴體,實在不該待在這裡,況且還受了傷,請您快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