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里克卻輕而易舉地把愷撒牽了出來。
薄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之所以覺得這匹馬很狗,是因為它吃到不合胃口的東西,會像狗似的齜牙咧嘴。
馬術師說,愷撒發狂的時候,曾咬下一個飼養員的耳朵。
從那以後,她見到它大而整齊的牙齒就發怵,不敢再靠近它。
現在,它卻像嗅到埃里克身上危險的氣息一般,連個響鼻都不敢打,任由他用皮帶把登山包綁在馬鞍的後鞽。
薄莉在愷撒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它和自己一樣,都怕被埃里克毫無徵兆地捅死。
出於同情,她摸了摸它的腦袋。
愷撒沒有拒絕,反而用鼻子輕輕蹭了一下她的掌心。
埃里克看也沒看她們一眼,已經翻身上馬。
薄莉有些躊躇,不知道怎麼告訴他,自己完全沒騎過馬,根本不會上馬。
不等她思考出一個完美的說辭,埃里克已俯下身,兩手掐在她的肋骨兩側,直接把她提了起來,放在馬鞍前面。
他很少跟人接觸,完全不會控制力道。
她的腋下被他掐得火辣辣的痛。
薄莉不敢喊痛,怕他讓她更痛。
這樣下去不行。
如果他們真的要搭夥,他必須得接受……社會化訓練。
她不求他能跟她正常對話,至少學會正確觸碰她的力道。
關係再好一些,她可能會讓他去洗個澡什麼的。
這時,埃里克輕輕甩了一下韁繩,愷撒跑了起來。
薄莉立即緊緊抓住鞍頭,生怕自己不小心顛下去——如果她被馬甩下去,埃里克絕對不會再把她撈起來。
與此同時,馬戲團的人似乎發現他們偷走了愷撒,對天發出幾聲警告的槍響。
薄莉這才明白,之前在洛杉磯時,那裡的人為什麼對巨響那麼敏感。
不會被槍殺的人,永遠不會懂槍響在背後炸響的感覺。
像心臟被鞭子狠抽了一下。
薄莉安慰自己,這時候的槍準頭低,即使是在光線明亮的地方,也不一定能打中他們。
更何況還有那麼大的霧。
這個想法剛從她的腦中閃過,只聽幾聲砰砰槍響,一粒子彈射在馬蹄邊上。
在埃里克的控制下,愷撒只是驚恐嘶鳴一聲,並沒有揚蹄甩下他們。
薄莉的後背卻瞬間被冷汗浸透,心臟激烈地撞向喉嚨,血液在太陽穴瘋狂涌流,整個人幾乎癱軟在埃里克的懷裡。
到了這個地步,她也不想去管埃里克在想什麼了,轉過身拼命往他的懷裡擠,試圖把他當成抵擋子彈的肉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