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想到特里基會找上門來。
這樣一來,開馬戲團的資源和金錢都有了。
要是她不組建馬戲團,估計會引起他的懷疑,只能硬著頭皮去踐行自己說過的話。
沼澤地沒什麼好看,全是高大陰森的禿柏樹,枝幹上長滿了厚實的青苔,幽綠色的地衣垂掛下來,隨風搖曳。
薄莉看著看著,不小心睡了過去,等她醒來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周圍不再是沼澤柏林,出現了幾座簡陋的農舍,圍欄里養著豬、牛、綿羊。
道路是濕滑的泥路,每走幾步,就有一堆馬糞。
接近城市後,霧氣反而變得厚濁起來,呈現出骯髒的棕黃色。
路上已經有了煤氣街燈,但因為霧太濃了,燈光像被濃霧吸收了一般,透不出半點光亮。
薄莉忍不住蹙起眉毛,用胳膊捂住鼻子,覺得這裡的空氣簡直比現代的馬路還要刺鼻難聞。
埃里克似乎來過紐奧良,即使霧氣那麼濃,那麼重,他也毫不費力地找到了酒店的位置。
這時,他往前一傾身,似乎想把韁繩扔在拴馬樁上。
薄莉連忙攔下了他——怕他看不到她的動作,她幾乎是伸手抱住他的腰:「等下,你知道哪裡有服裝店嗎?」
埃里克頓了片刻,才重新拿起韁繩,在馬背上輕抽了一下,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薄莉鬆了一口氣。
經過一晚上的發酵,他身上的氣味已變得相當古怪,汗味、血腥味和沼澤地的腐葉味混雜在一起,如果不去換身衣服的話,估計一進酒店就會引來所有人的注目。
薄莉想到那個畫面,不由一陣毛骨悚然。
埃里克不喜歡出現在人前,更不喜歡被人注視。
假如真的發生那一幕,他估計會大開殺戒。
服裝店快要打烊了,薄莉好說歹說,才說服老闆放他們進去。
不知出於什麼原因,老闆對埃里克臉上的面具見怪不怪,從脖子上取下軟尺,開始給他們量尺寸。
「六英尺二英寸……」老闆對埃里克的身高犯起了嘀咕,「你們很走運,平時店裡沒這麼大的衣服,一個叫特里的主顧,給他那些『怪胎』訂了不少衣服,其中就有這麼大尺寸的。我們做衣服習慣多做幾件備用,剛好剩下來一些,可以給你們。」
薄莉立即向他道謝。
老闆似乎把她當成了埃里克的經紀人,開始跟她閒聊起來:「你們是來參加那個奇觀展的吧?最近城裡來了不少人,都是為了那個展覽……」
「不,不,」薄莉說,「我們是兄弟,他是我的弟弟,剛從沼澤地打獵回來。」
說著,她把襯衫褲子遞給埃里克,讓他去旁邊的更衣室換上。
老闆量了一下她的身高,非常納悶:「你們兄弟倆,一個高得嚇人,一個矮得離譜……怎麼,他在娘胎里搶你奶喝?」